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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婆已經連續半個月沒回家了。
我知道，她在賭氣。
隻是我照常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耐心照顧孩子。
可後來，女兒卻在作業本上寫到：
“不想要爸爸。”
“爸爸好凶，隻想要媽媽。”
那一刻，我徹底悟了。
1
周五的傍晚，是最無奈的時候。
調皮的女兒鬧著做下周要用的手工，妻子卻捧著手機，小說看得入迷。
總之沒人注意到我。
女兒哭得大聲，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怨恨。
妻子覺著吵，當沒聽見。
我坐在沙發上整理雜物，悄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尋煩惱。
但我內心深處卻疼得厲害。
......
一直到半夜，妻子徐可去到客房睡覺，女兒也哭累了。
我站在浴室盯著那張愁臉。
這是徐可和我冷戰的第兩個月。
六十天，我們沒說過一句話。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卻想等著我來道歉。
不想太多，我轉過身走進女兒房間準備哄她睡覺。
可剛踏進去，就看見她作業本上歪歪扭扭的寫著。
“不想要爸爸。”
2
我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於是走進了一步。
又看了一遍。
“不想要爸爸。”
“爸爸好凶，隻想要媽媽。”
確定後，我瞬間癱坐在地上，心裏一抽一抽地疼。
就在這時，客房的門開了，徐可走了出來。
看見我後，她眼神立馬變得冰冷。
她沒說話，隻是背上包。
經過我麵前時，我看見了她脖子上的項鏈。
這條項鏈是我大學時送她的。
那時的她很是青澀，更不會打扮。
於是我努力攢錢給她買首飾，化妝品。
而那條項鏈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那時的她哭成了淚人，說要帶一輩子。
再次看見她戴這條項鏈，我心底竟泛起一絲心酸。
想到我們多年的感情，還有那才上幼兒園的女兒。
我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死死拉住她的手。
“徐可，我們聊聊。”
我看著她的背影，等著她回應。
然而她卻狠狠將我手甩開。
無意之間，我卻看見她的微信不斷在彈出新消息。
【可可，出門了嗎？我到樓下了，好想見到你~】
消息的內容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們冷戰，也是因為他。
我沒帶一絲猶豫，轉身就走。
徐可卻反過來拉住我。
她揚了揚眉，嘴角微微上揚:“你到個歉，我就留下來陪孩子。”
結婚多年，徐可未曾有過一次低頭，她已經習慣了我哄著她，似乎在她看來這是理所應當。
3
想到這，我忽地笑出聲來:“我道歉？我不道歉念念就不是你女兒了？”
“陪孩子就應該是我的事？你沒有責任？”
“你知不知道念念現在心理已經不正常了!”
徐可皺了皺眉。
臉上浮現出一副不解模樣，隨後拿起鑰匙摔門而去。
女兒寫著不要爸爸的作業本還在地上。
而客房的燈也沒關。
還是這樣，一旦吵了架，徐可要麼刺激我，看著我崩潰。
要麼就是像這樣，逃避。
女兒被聲響吵醒，她站在房門，緊緊盯著大門口。
她走到我身邊，將作業本撿起。
她根本不在意她寫了什麼，隻是一臉怨氣的看著我。
“爸爸，你又和媽媽吵架。”
我沒回應。
幾秒後，樓下傳來汽車轟鳴聲。
徐可把車開走了。
明天送女兒上學隻能擠公交了。
我看了眼作業本。
又看了看那雙和她媽幾乎一樣的眸子。
忽然覺著，我不該被她鎖住。
4
我走進臥室，無力的攤倒在*。
任由眼淚打濕枕頭。
腦子裏卻滿是“不要爸爸”四個大字。
為了不當著女兒的麵吵架。
我想盡了辦法，一次次低下頭去討好徐可。
求著她多回家陪陪女兒。
而如今，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一道提示音。
是鄰居張姨發來的消息。
【你和你老婆又吵架了？你有沒有事？】
張姨是我打零工時認識的。
那時我和徐可吵架了，為了逼我道歉，徐可竟斷了生活費。
實在沒辦法，我找了份零工。
很巧，帶我的張姨正是鄰居。
她對我很好，一直都很照顧我，有什麼好事都帶上我。
我拿起手機，回到:
【謝謝張姨，我沒事。】
第二天醒來，渾身酸痛。
雙眼浮腫得厲害。
徐可也正好回來，身上滿是酒味。
她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就走開了。
這次，她終於主動開口了。
“你能不能收拾收拾自己？真惡心!”
我知道她等著我與她爭吵一番，而後讓我道歉。
但我隻是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惑。
很快，她便轉身去了女兒房間。
「念念，媽媽送你去上學。」
一冷一熱兩種情感，決然對立著。
她們拉著手，言語之間盡是歡快。
隻有我，無人關心。
5
我收拾好垃圾，剛打開門正巧遇見了張姨。
她將我拉進屋內。
小心翼翼的給我塗著膏藥，眼底滿是心疼:“難受嗎？”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想起我和徐可剛結婚那會。
那時我們的事業還未起步。
為了節約錢，隻能擠在陰暗的地下室裏。
一次上班，因為天氣太熱，我中暑暈倒了，腿也不小心擦傷了。
回家前，我怕徐可擔心，專門換了一條長褲。
可徐可還是發現了。
我笑著安慰她:“沒事，不疼。”
徐可看著我的傷口，眼眶通紅，那時的她，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給我抹藥。
那晚，我抱著徐可:“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徐可點了點頭:“那我就給你生女兒。”
我相信那時的我們是相愛的。
後來我努力賺錢了，有能力了，徐可卻說:“女兒需要人照顧，你在家吧。”
然而從我答應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了。
徐可心裏不再有這個我們苦心經營起來的家，更沒有我。
她隻是想盡辦法不讓我好過。
似乎這樣，才是她的樂趣。
她喜歡看著我發瘋，崩潰，拿她沒辦法......
回家時，她們已經離開了。
浴室的水沒關，女兒的衣服也掉在地上。
餐桌上的早餐也亂成了一團。
我回到臥室，打開電腦。
聯係了我的律師朋友，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沒回家照顧女兒之前，我是一名醫生。
從最開始的幫手到了主治。
卻因為徐可一句話我回家照顧女兒。
因為在一起時徐可就說過，不想做家庭主婦。
於是這件事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本也不曾有怨言，畢竟，總得為這個家付出點什麼。
時間久了，我習慣了照顧女兒，每天盡心為這個家付出。
而徐可，卻變了。
現在想來，我和徐可變成這樣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6
準備好離婚協議書，已經快到晚上了。
徐可還沒接孩子回家。
我居然下意識擔心起孩子的作業。
於是我點開遊戲，準備放鬆放鬆。
就在這時，徐可的電話打來了。
隻是，對麵傳來一道男聲。
“姐夫，可可喝多了，麻煩你來接一下。”
我本想著拒絕，卻瞥見了一旁的離婚協議書。
“嗯。”
掛斷電話，我立馬出了門。
包廂裏麵全都是生麵孔。
她們個個看著我，眼底透著一絲怨恨。
我不明所以，隻是徑直向徐可。
她坐在位置上，喝得爛醉，女兒就坐在一旁，被旁人哄著玩。
女兒的書包也被隨意丟在一旁。
原來，她就是這樣照顧女兒的。
難怪我仔仔細細照顧女兒多年卻始終比不上她。
我還沒走進，女兒就開始嚎啕大哭。
“媽媽，我不要爸爸，我不要回家，不要寫作業。”
女兒見了我後哭得實在是厲害，徐可這才簡單安慰道:“念念，不怕，媽媽在。”
很快，旁人也都跟著勸我。
“姐夫，你就和可可道個歉吧，因為你，她每天都不敢回家。”
“是啊姐夫，可可整天住我們家，屬實是不方便啊!”
坐在徐可旁邊的一個男生也開口了:“姐夫，可可其實很愛你和孩子的，每次出來玩都會聊起你們。”
直到現在，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打電話叫我來，不是讓我接她回家的。
而是想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她道歉，承認我自己的錯誤。
我冷哼一聲:“回家還要我來請？她沒長腿嗎？”
“我在家照顧孩子，做家務，她倒好，不管不顧的就走了。”
“徐可，要是你覺得在外麵工作辛苦我們可以換換，你來照顧孩子!”
“你幹的那些事，非要我說出來嗎？”
話音剛落，坐在徐可身旁那個男生臉上裏麵沉了下去。
“姐夫，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
自己和別的男生不清不楚，我隻是多問了幾句，就和我冷戰，鬧離家出走。
徐可見狀側過頭不願看著我。
女兒也不情不願的朝我走來。
隻是一路上都在回頭看徐可，希望能把她留下。
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寫作業，整天玩遊戲了。
隻是徐可一直沒反應。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這樣我就能帶孩子走了，打擾不到她了。
可，憑什麼總是要我認錯。
這麼多年，我早就受夠了。
我站在原地，對上徐可的雙眼，拿出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