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沒能如約去到民政局。
因為下起了暴雨,我不喜歡暴雨天出門。
宋時硯打電話來質問,語氣很不好。
“許清禾,下周就是我和沈薇的婚禮了,你能不能別鬧了。”
雨點粗暴的打在玻璃上,一身悶雷響在天邊。
我捏緊了被角,“就不能明天嗎?我看明天出太陽呢。”
宋時硯呼吸重了幾分,有些無奈。
“明天我要陪薇薇試婚紗。”
“那後天呢?”
“許清禾!”
宋時硯凶起來的時候,語氣沉的要死。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的臉肯定黑黑的,眉頭微皺,認為我在耍把戲。
我輕歎,“行吧,等我。”
我不喜歡暴雨天,甚至是怕。
因為在原世界,我就是在暴雨天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才被係統送到這裏來的。
我打了輛車,收傘時,雨在一瞬間把我的頭發淋濕了一大片。
我皺著眉,有些煩躁。
真的很討厭下雨天。
窗外霧蒙蒙的,街上沒什麼人。
手機接二連三的響起,全是宋時硯。
我無奈的扯了扯唇,他還真是急切,一分鐘都等不了。
可奇怪的是,我居然沒什麼感覺。
看來是脫離程序在運轉了。
車在拐角處突然發出輪胎摩擦地麵的刺啦聲。
我也跟著不受控製的往前倒去,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前椅上。
宋時硯還在不停的催,可很不幸,我出車禍了。
我撐著傘,準備走去民政局。
司機卻死拉著我。
“跑什麼跑,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你放開我,我有急事。”
“什麼事這麼急?投胎啊?”
“我離婚啊大哥。”
司機愣了一瞬,手卻緊了幾分。
或許,他是把我臉上的雨水看成了淚水。
不然,他不會露出那種表情,同情又帶著可悲。
“那也不能急,檢查完再離能死啊。”
似乎也不能。
我被送去了醫院,一番檢查下來,民政局早就關門了。
宋時硯氣勢洶洶的推開了病房門,臉上驚慌的表情在看到安然無恙的我時冷了下來。
“車禍?許清禾,你的借口還真是別出心裁,傷哪兒了?”
我攤了攤手:“哪兒都沒傷。”
宋時硯看了一番檢查報告,臉越來越黑。
紙張在他手裏咯咯作響,他冷笑兩聲:“許清禾,你就一定要讓我幹媽死不瞑目是嗎”
“我說了,一年後沈薇生了孩子我會和她離婚,你為什麼不能替我想一想?”
“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為難?你知道我過來這一路有多擔心嗎?我真怕你出什麼事,可你倒好,騙我到騙的心安理得。”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難受,會和宋時硯大吵一架。
憑什麼他幹媽要死了,他就要慷慨解囊的和別人結婚生孩子。
憑什麼要我理解他?
我理解了他,誰又來理解我啊?
可現在,我卻無波無瀾,連吵的心思都沒有。
我好聲說道:“宋時硯,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出車禍了,司機還在這醫院躺著呢,隻是我運氣好,沒出什麼事而已。”
宋時硯不信,還想再發泄發泄。
就在這時,沈薇來了電話。
他眉目柔和下來,聲音也輕了幾分。
他沒有避開我,屏幕那頭俏皮甜美的聲音我自然也聽見了。
宋時硯還沒離婚呢,沈薇就堂而皇之的開始叫他老公了。
偏生宋時硯還答應了。
他眉梢輕挑,掛了電話後,無奈似輕歎。
“清禾,明天我來接你,這次別再鬧了,你也知道,幹媽時日無多了。”
宋時硯的幹媽一直想親眼見證他們的婚禮。
宋時硯順著她,自然也忙活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低聲道:“行。”
“清禾,別鬧......”
“你說什麼?”
宋時硯錯愕一瞬。
我不得已又說了一次。
“我說,行,明天,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