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銘聲結婚三年,我為他處理過數不清的桃色新聞。
後來他摟著金絲雀從我麵前經過,嘴裏調笑著,「林霜那個女人,索然無味,哪有我的嫣兒好吃。」
我直接跟著他進了包廂,鎖定京圈太子爺,坐在他腿上,「你要不要試試,看我好不好吃。」
太子爺神色玩味,捏住我戳他下巴的手,「你這是要我當小三?」
1
人人都說我愛慘了陸銘聲。
哪怕小三舞到我的臉上,我都能淡定的說,那隻是他的妹妹。
陸銘聲愛逛夜店,公司快上市時曾被媒體拍到在夜店裏左手嫩模右手洋妞。
我站出來公開聲明,我就是夜店,陸銘聲愛的是我。
圈裏的朋友都調侃,「陸哥最幸福,嫂子漂亮又大度。」
連閨蜜都替我著急,「陸銘聲都那樣了你還護著他,不拿出點正宮的派頭嗎?」
我隻是笑笑回應,「我跟陸銘聲挺好的,他晚上應酬回來還會給我帶桂花羹呢。」
時間久了,連陸銘聲都這麼以為。
他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羞辱我的機會,聲音陰晦,「林霜,這就是你逼我娶你的代價。」
我置若罔聞,笑的溫婉,「老公,明天回家看看媽吧,她說想我們了。」
家裏的三層別墅長年看不到父親,隻有幾個傭人在來回忙碌。
媽媽倚在陽台的躺椅上,眼睛出神的盯著窗外的白玉蘭。
看到我來,才露出一絲色彩。
「霜兒回來了,你跟銘聲最近還好吧。」
媽媽蒼白的嘴唇看不出顏色,卻還要親自下廚為我做幾道小菜。
一到了晚上就催促我們,「快回去吧,你們夫妻得有自己的生活,隻要你過得好,媽媽就放心了。」
我當著媽媽的麵笑的滿臉幸福,隻是一出別墅的大門,就鬆開了挽著陸銘聲胳膊的手,與他保持著距離。
陸銘聲氣急反笑,「林霜,你裝給誰看呢?難道不是你費盡心機想要嫁給我嗎?」
「是我一廂情願,所以我不管你在外麵玩了多少女人,但你答應過我每個月陪我回來看一次我媽。」
我收了收衣袖準備上車,卻被陸銘聲反手按在車門上,「你別忘了,是誰愛我愛的死去活來,要不是你,央央也不會一個人去國外,更不會出那場意外。」
陸銘聲恨得咬牙切齒,將我從車旁推開,一個人揚長而去。
我用力揮了揮鼻間的尾氣。
是啊,這可是我費勁心思要來的婚姻。
2
和陸銘聲認識十八年,我一直以為我是注定的陸夫人。
畢竟我們青梅竹馬,兩家世交,小時候他還把他媽的戒指偷出來給我,信誓旦旦的說,「林霜,你一定是我的新娘。」
那一句話我記到了現在,可他卻在我出國深造那一年遇到了他的真愛葉央。
那個姑娘嬌弱易碎,和我截然不同。
我仗著家族之間的交情,強硬嫁給了他,而葉央在我們婚禮前夕獨自出國散心,飛機遇上氣流沒能再回來。
婚禮那天他被他爸媽押著上台,滿臉不情願。
當晚就帶了另一個姑娘在隔壁臥室耳鬢廝磨,靡靡之音一清二楚。
我忍著屈辱回了自己家,卻看見了最令我後怕的一幕。
如果有機會重來,我一定不會再吵著嫁給陸銘聲,我會離他遠遠的,隻守護我愛的人。
北方的雨來的突然,本想著一個人走回去,卻在頃刻間被雨淋了個透。
周亦的車就是在此時出現的。
那串獨特的車牌號過於顯眼,讓我一下子認出那是京城最鼎盛的周家的車。
司機搖下車窗說,「林小姐,我家少爺說捎你一程,現在不好打車,雨太大了你快上來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淋濕的衣服,輕盈的布料緊貼身體,內裏若隱若現。
正要張口拒絕,後坐窗戶打開,周亦開口,「林小姐是怕我占你便宜?」
我啞然失笑,「我一個已婚婦女怎麼入得了京圈太子爺的眼。」
上了車,一個軟糯的毛巾被塞到我手裏,周亦依然端坐,目視前方,仿佛身邊沒有我這個人一樣。
我亦沉默不言,氣氛中透露著一絲尷尬。
周亦終於開口,「看來林小姐的婚姻並不像外界說的那樣幸福美滿。」
我又忍不住笑了,「原來周公子這樣的大忙人還會有空關注我們這些人的家庭瑣事呢。」
周亦的臉瞬間黑了起來,「下車。」
司機技術很好,在周亦話音剛落的那一刻車便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我收住笑臉下了車。
還好,雨已經停了,路也沒剩下多遠。
家裏果然不見陸銘聲的蹤影,想到他今晚依然不會回來,我心情頗好去洗了熱水澡。
溫熱衝去乏力,我很快進入了夢鄉,卻又在夜半時分驚醒,周圍一片漆黑,我的嗓子幹渴,眼前又浮現出三年前那一幕。
3
媽媽渾身是血的倒在客廳的沙發上,身旁還有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幸虧120來得及時,媽媽大量失血但性命無憂。
而我的父親一夜未歸,電話一開始還能打通後來被掛斷再後來直接關機。
媽媽蒼白的臉龐上滴落出一串串眼淚,我才知道,父親一直不愛我們,他的白月光回國後,他在外麵還有個家。
媽媽獨自隱忍多年,為了我能順利嫁給陸銘聲一直未曾翻臉。
無數個夜晚,媽媽在客廳坐著從黑夜到天明。
終於在我嫁給陸銘聲後,支撐不住,想要離去。
我撲在媽媽身上,「你還有霜兒,我陪著你,我不能沒有媽媽。」
醫生說,媽媽有重度抑鬱,不能受刺激。
於是我將陸銘聲的桃色新聞處理得幹幹淨淨,不讓媽媽知道分毫。
我每個月和陸銘聲一起回去一次,她隻有看到我才會露出笑容。
我知道媽媽心裏的支撐隻剩下我了,我幸福她才有活下去的動力。
門廳的嘈雜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披了衣服出去。
陸銘聲半解著襯衫靠在沙發上,旁邊的姑娘乖巧的給他遞水,模樣與葉央有幾分相似。
漆黑的眸子四處轉悠,似乎是瞄到了我,顫抖著聲音開口,「阿聲,林霜姐是不是還在家呢,我來不合適。」
陸銘聲聲音曖昧,捏過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她在又怎麼樣,難道我的嫣兒還會不管我嗎?」
女孩嗔笑著掙脫了下,沒掙脫掉反而整個人落在陸銘聲懷裏。
我徐步下樓,聲音從二人後方響起,「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不過家裏的傭人休息了,今晚你就留下照顧他吧。」
我抬手指了指她,那女孩瞬間雙眼包著淚弦弦欲落。
陸銘聲仿佛更得意了,手指撫上女孩的眼睛,頭也不回的開口,「林霜,你也過來學學,看看別的女孩都是怎麼伺候你男人的。」
我扭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不必了,我嫌惡心。」
4
與陸銘聲結婚後,我便一直與他分房睡,他不願意碰我,我一靠近他就會想起自己的自私讓媽媽受的罪。
相安無事,樂得清靜。
葉央去世一周年的那晚,陸銘聲喝的神智不清,他衝到我的房間將東西摔得七零八亂,又揚起手滿目恨意的看著我。
我閉上眼等待暴風雨降臨,良久,卻感受到一陣溫熱覆在我嘴唇上,粗暴的想要撬開我的牙齒。
陸銘聲動情的喊著,「央央,央央」
我的身體僵硬,聲音微涼,「我不是她。」
從那之後,陸銘聲再也沒碰過我,喝醉了酒他就直接宿在外麵不回來。
陸鳴聲不是第一次將女孩帶回來,我早已麻木,獨自回到臥室睡的香甜。
早上醒來,房子裏沒有他二人的蹤影。
傭人看見我,神色怪異,艱難開口,「陸總說昨晚的姑娘把他照顧的很舒服,讓太太您有時間出去學學怎麼伺候男人......」
我無視了那些肮臟的話,一人鑽進了廚房。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做些鮮花餅給媽媽帶過去,她一定在家等著我。
我沒想到,這會是我最後一次主動過生日。
回到家,便看見傭人們忙成一團,從小就照顧我的李姨雙眼通紅,「小姐您回來了,你快過來勸勸吧,夫人已經沒多少體力,卻還要撐著身子為你珍珠玉丸。她說是您的生日,她要親自來,不讓我們插手。」
我心中發慌,將手中的東西一撂衝進廚房,媽媽係著圍裙,身子纖細輕薄,一晃便要倒下。
我飛快過去接住,幸而倒在了我的身上。
喂了些水,媽媽才緩緩睜眼,「霜兒,媽媽祝你生日快樂,但是媽媽可能撐不下去了。」
我抑製不住的眼淚掉落,「媽,你別說了,你好好休息,飯我來做。」
「好,我的霜兒長大了,隻要你過得好,媽媽就沒有遺憾。」
說了幾句話已讓媽媽有些吃力,我輕撫著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看著她呼吸均勻的緩緩睡去才放心走出去。
「李姨,怎麼回事?」
「夫人她不願意吃藥,還不讓我告訴你。近些日子,連飯也不怎麼吃了,昨個還是你們來,才勉強吃了些。小姐,你快勸勸夫人吧,再這麼下去,我怕她身子撐不住啊。」
這個家裏,李姨是真心為著我媽好的。
我進屋輕靠在媽媽床邊,她時睡時醒,一開始還能和我對話,後來已經開始自言自語說起胡話。
她嘴裏喊著父親的名字,訴說著內心的委屈和不公,我隻能趴在她身邊抱著她安慰她。
「霜兒」媽媽似乎清醒了一些,我慌忙擦掉臉上的淚水。「媽媽雖然過得不幸福,但有了我真的很開心。你一定要過得好,和陸銘聲好好的,媽媽的牽掛隻有你。」
「霜兒,銘聲呢?媽有話想跟他說,媽真的撐不下去了,你原諒媽媽吧。」
「媽我會好好的,我叫陸銘聲來,你別丟下我。」我手忙腳亂的給陸銘聲打電話。
打到不知道第多少遍,電話終於被接通,我聽見那頭傳來男人的調侃聲,「陸哥,你也太絕情了,嫂子那麼漂亮,你也舍得掛她電話。」
「陸銘聲,你能不能來趟我家,我媽想見你。」我咬著唇,盡可能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想見我?那你求我啊。」陸銘聲的聲音帶著笑意,聽起來卻刺骨的寒冷。
「我求求你,過來一趟。」
「我要你當麵求我,小金鼎,給你15分鐘。」
電話又被掛斷,我低頭看了看媽媽充滿羈絆牽掛的眼睛,交代李嬸好好照顧,顧不得穿上外衣便跑了出去。
小金鼎那間頂級豪華包廂,是陸銘聲最愛的地方。
我到的時候,陸銘聲正摟著懷裏的女人從我麵前經過,紅唇譏笑,「林霜那個女人,無趣得很,不像我的嫣兒,嬌弱又好吃。」
我嗓子黏膩,抬手想要求陸銘聲跟我回去,卻一低頭,看到手機中的消息。
「小姐,夫人走了。她說你過的開心最重要,別的一切都不要緊。」
淚水洶湧而出,我跌坐在地上,回想起母親多年來所受的委屈。
推開那扇鑲著金鳳的大門,陸銘聲正和懷中的女孩上演唇齒交接的遊戲。
我徑直向裏走進,一眼看到周亦的位置,坐在他的大腿上,「你要不要試試,看我好不好吃。」
周亦神色玩味,尚未說話,一旁的人倒按耐不住了,「嫂子,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陸哥在這邊。」
「沒找錯,他不就是京圈太子爺周亦嗎?」
「林霜」陸銘聲將懷裏的女孩推開,聲音染上了一層怒意,「你別忘了你是來找我幹什麼的。」
我回過頭,卻被周亦用手扶正,深邃的眼眸直視著我,「你這是要我做小三?」
我抽出手閃躲過去,也不再看陸銘聲一眼,「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