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古代成了人人喊打的喪門星。
代替姐姐嫁給暴戾凶殘的小王爺。
枕頭下放著一支青玉簪子,是刺殺他的凶器。
我伸手去解他的扣子,指尖微微顫抖。
翻身騎到他腰上,心一橫,卻下不去手。
猶豫間,手腕被他緊緊箍住了。
他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我:“怎麼?不舍得殺我?”
1、
六年前,我魂穿到了鎮安侯的女兒身上。
鎮安候有一對雙胞胎女兒,據說夫人生產時天降異象。
有術士說大女兒命格極好,有國後之相,小女兒卻是天降災星。
很不幸,我是那個不受待見的掃把星小女兒。
我被關在陰暗逼仄的後院,吃的是冷飯餿菜,穿的是姐姐的舊衣服。
起初我還試圖反抗封建迷信,最後被打得怕了,便開始認命。
三年前,母親又往後院扔了一個孩子。
她叫春鶯,是父親酒後調戲侍女生下的孩子,今年才七歲。
我和她相依為命,小心翼翼地活著。
可今天,丫鬟們卻破天荒地來伺候我洗澡,還給我穿上了新衣裳。
我越看越不對勁,這分明就是新娘喜服。
母親帶著姐姐來看我,臉上堆滿了笑容。
“平日裏臟兮兮的,洗洗幹淨倒比你還要白些。”
她拉著姐姐的手,慈愛極了。
姐姐衝我翻了個大白眼:“算你走運,替我嫁到靖岐王府享福。”
我猜我們一定是異卵雙胞胎,因為我長得傾國傾城,她長得一言難盡。
就因為這,全家都覺得是我搶走了她的元氣和福澤。
就連從不願意見我的父親也來了,還給我帶來了補藥。
他盯著我,讓我一口把補藥喝完。
“泠鳶,從今天起你就要忘掉自己的名字。”
“那我以後叫什麼呢?”
“沅鷺,記住了,你叫沈沅鷺。”
“可這明明是姐姐的名字啊!”
姐姐不耐煩地朝我臉上甩了一個耳光:“你若敢在靖岐王麵前說漏嘴,我就把春鶯賣到青樓去,明白了麼?”
我看著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春鶯點點頭:“明白了,我叫沈沅鷺。”
緊接著,府內開始敲鑼打鼓,一派喜慶熱鬧的景象。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除了我和春鶯。
她抱著我大哭,死活不肯撒手,最後被母親一腳踹飛。
“賤蹄子,和你那下賤的親娘一樣沒點眼色。”
我頭上蒙著蓋頭,被人塞進了花轎。
一路上顛顛簸簸,晃得我連嘔帶吐。
可惜了父親給我喝的補藥,悉數全吐了出來。
晃悠了許久,花轎終於停穩,我被人扶著進了洞房。
我坐在床邊,等著靖岐王來掀我的蓋頭,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肚子餓得咕咕叫,我偷偷掀開蓋頭,吃床上撒的紅棗和花生。
正當我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股冷風鑽了進來。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緊接著,一隻大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你竟然真敢嫁過來。”
他掀開蓋頭,“沈沅鷺?”
“到!”
我穿越過來之前正在學校軍訓,點到名字就答“到”形成了條件反射。
靖岐王劍眉微擰,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你就不怕我拿你泄憤,將你折辱致死?”
“怕自然是怕的,但我也沒有辦法,既來之,則安之。”
我抱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心虛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別說,劍眉星目,身姿頎長,是我喜歡的類型。
嫁到靖岐王府,搞不好我要轉運了!
眼前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挑:“你放心,我李長基不會為難一個弱女子。”
他一邊說一邊解我胸前的盤扣,將我壓倒在床上。
天一亮,他便起身離開了,留下渾身酸軟的我獨自補覺。
我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已經有幾個丫鬟在床邊守著。
她們幫我洗漱穿戴,還把各色精美的菜肴和糕點端到了我麵前。
穿越到古代這麼久,我都沒能吃上一口熱乎飯,忍不住橫掃了一桌子的美食。
人人都傳靖岐王暴戾無常,殺人如麻,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索性敞開肚子盡情吃喝。
早死早托生,早點回家見媽媽。
2、
就在我摸著滾圓的肚子躺在貴妃榻上補覺的時候,李長基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他盛怒著捏緊了我的脖子:“你竟然給本王下藥?”
我幾乎喘不上氣來,隻好用兩隻手死命抓住他的手腕,可卻不能撼動他分毫。
就在我閉上眼睛絕望等死的時候,他卻鬆開了手。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鎮安候可是你親生父親?”
雖然我根本不想認他那個狗爹,但隻能無奈點頭。
沒過多會,便有醫官進來為我把脈。
“回稟靖岐王,靖岐王妃確實中過合歡散。隻是毒性還未侵入骨血便被逼出體外了。”
李長基不禁多看了我兩眼:“你還會內功?”
我劫後餘生地拍著胸脯:“我那是被花轎顛暈了,吐出去的。”
直到剛才我才反應過來,那個狗爹給我喝的根本就不是補藥,而是毒藥合歡散。
他是有多恨靖岐王啊,竟然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的性命也要毒死他!
可轉念一想,我本來就是他眼裏的災星,死不死的也無所謂了。
李長基遣散了其他人,神情複雜地審視著我。
“你真的不是自願服毒的?”
“不是。”
“你那日在馬車上不是罵我不配給太子提鞋麼,我強娶了你,你就不恨我?”
好家夥,還有這驚天大瓜呢!
我被關在後院不許踏出一步,根本不知道外麵的事情。
怪不得沈沅鷺要讓我代替她出嫁,這是擺明白了要把我往火坑裏麵推啊!
可春鶯的命還攥在我手裏呢,我不能說漏了嘴。
“太子長得沒你好看,我是顏控。”
李長基聽懂了前半句,不動聲色地揚起了嘴角。
他用指腹劃過我的臉頰:“你倒是實誠。”
從那之後,他看我的眼神少了一絲防備,多了一份柔軟。
明天,是我新婚回門的日子,心裏不免暗自期待起來。
入夜後,李長基將我摟在懷裏,耳鬢廝磨。
我在心裏琢磨著怎麼想辦法把春鶯帶到靖岐王府,根本無心回應他。
“怎麼,這麼快就把本王看膩了?”
李長基握住我的後腦勺,迫使我和他麵對麵,輕輕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我這才回過神來,摟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嘴“吧唧吧唧”啄了幾口。
“王爺,明日我該回門了。”
“哦?你不怕你父親再給你灌點毒藥?”
“有王爺陪著,父親不敢的。”
他的眼睛上忽然覆上一層寒霜:“誰說我要陪你回去了?”
我還想再說什麼,他卻鬆開我背轉過身去,不再理我。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裏一時間盛滿了委屈和失落。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靖岐王是當今君上最小的弟弟,又是攝政親王,他怎麼可能會因為和我有了肌膚溫存就心甘情願地嗬護我。
看樣子,他和我父親鎮安候結了挺大的梁子,眼下沒殺了我就算手下留情了,我還奢求他能陪我一道回娘家?
本來我還想求他幫忙帶春鶯來王府一起享福,眼下看來隻能靠我自己了。
就這樣,帶著滿心的酸楚,我強忍著眼淚睡著了。
醒來時,身邊已然空空如也。
陪我回娘家的,隻有王府的兩個丫鬟。
父親和母親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迎接我,一口一個“靖岐王妃”地叫著,他們甚至還作勢要彎腰向我行禮。
隻是母親朝著我遞了眼色,意思是讓我開口免了他們的禮數。
可我卻偏偏不張嘴,裝傻充愣地看著他倆向我行跪拜禮。
然後輕抬右手,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起來吧。”
3、
從前你們把我像狗一樣對待,動輒打罵懲罰,把家裏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在我的頭上。
就連姐姐感染了風寒,也要把我拎起來咒罵踢打一番,說我是沈家的喪門星。
今天也讓我過把癮,看著你們卑躬屈膝的樣子。
父親黑著一張臉,母親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他們給我的兩個丫鬟塞了一些碎銀子,打發她們去街上玩去了。
看著丫鬟們雀躍的背影,我知道好日子到頭了。
果然,下一刻我便被母親揪著頭發扯了進去。
大門一關,我身上便挨了結結實實的兩腳。
父親朝著我的臉啐了一口:“你個喪門星,居然敢給老子擺起譜來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說著便解下了腰間的革帶,朝著我的臉使勁兒抽過來。
母親連忙拉住了他的手:“別打臉,讓靖岐王看出來可就不好了,往屁股上抽,那地方肉厚。”
我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打。
沈沅鷺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我挨打,滿臉的幸災樂禍。
“沈泠鳶,頂著我的名號嫁給小王爺真是便宜你了。”
她不懷好意地趴在我耳邊,“聽說靖岐王暴戾無度,你怎麼還沒被折磨死啊?”
看著她一臉猥瑣地奸笑,我憤怒到了極點。
使出全身力氣一把將她推倒在地,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今天大家一起死!”
任憑父親如何扯拽我都不鬆手,我心裏太恨了。
我忍得夠久了,不想再忍了。
眼見著沈沅鷺直翻白眼兒,我身後響起了熟悉的哭叫聲。
母親像拎著小雞崽兒一樣拎著春鶯的衣領子,用雞毛撣子一下下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