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釘,可謂每個修仙者最聞風喪膽的兵器。
僅僅一枚釘子入體,便會猶如有了生命一般,遊走於該人的血管之中,直至將那人的經脈一寸寸折斷,才肯罷休。
沒有人不怕透骨釘,哪怕是我。
我明白我說再多的話,水搖這些人也未必聽得進去,當即禦劍準備逃出這片是非之地。
水搖的尖叫聲在背後分外刺耳:“別讓她跑了——”
可即便我拚盡全力,依然很快就被人追上了。
四周被無數修士圍得水泄不通,數不清的攻擊向我襲來,一時不穩,我從鳳鳴上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藏劍宗連地麵都是青白玉鋪就,我摔在地上,隻覺得渾身骨骼都要散了架。
水搖高高在上地欣賞我的狼狽,笑得愈發得意:“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我就是要你這個賤人生不如死,看你還敢不敢再搶我的男人!”
聽到她一口一句“狐媚子”、“賤人”,哪怕水搖真是我的師娘,我對她也早就沒了半點尊敬。
我冷冷擦掉唇邊血絲,緩緩直起身。
“水搖,我不僅是藏劍宗首徒,更曾在西王母座下修行過,我奉勸你就此收手,否則誰都保不住你。”
“賤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水搖發瘋地撲上來連抽我耳光,幾巴掌下來,我被打得頭暈目眩,偏生眾人的冷漠與輕蔑,仍舊如此清晰地映入了眼簾。
天上雷鳴更甚,甚至仿佛更近了幾分。
一道閃電乍然落下,雖未造成傷害,卻還是嚇得幾名女修尖叫起來:“該死的,今天的天氣怎麼這麼差?”
本命劍護主,在我受辱的同時,鳳鳴憤怒地直衝水搖飛去。
我失聲驚呼:“鳳鳴,回來——”
三百年的沉睡時光,我並非全無意識,我在漆黑的識海中感受不到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孤寂到幾乎要發瘋,是鳳鳴,始終散發盈盈劍氣,陪伴在我身側。
即便鳳鳴不是一個活人,可在我心中,它早已是比骨血更為刻骨的存在。
可失去了本體靈力的供給,此時的鳳鳴也不過是柄普通的仙劍。
水搖不屑地揚起手,釋放出靈力:“我得不到的東西,賤人也不配得到。”
鳳鳴發出仿若悲鳴似的聲音。
驀地,斷成了兩截。
“鳳鳴!”
一脈同源的我深受同等的重創,大口鮮血噴在了斷裂的劍身上。
我的鳳鳴,徹底“死”了。
我雙目充血,跌跌撞撞地爬過去,想要把斷劍擁入懷中。
手指卻被水搖踩住,用力地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