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雖然難以相信江月會出軌。
但她相信我不會拿這種事騙她。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給我倒了杯我從前最愛喝的花茶。
看著水汽氤氳,我不期然想到訂婚宴上江月望向我的眼神。
憤怒。
難以相信。
錯愕。
覺得羞恥。
從前對我有多寬厚包容,今天,便對我多苛刻嚴格。
林遲和林江淮是我殺父仇人,她未曾體會過我的痛,就要求我一笑泯恩仇,我做不到。
永遠做不到。
如果是她,她後爸若逼死了她親生父親。
她還能這麼大方跟對方成為一家人麼?
定然不可能。
人性啊,永遠是自私的。
江月三年來偽裝得再好,終究有露餡的一天。
我慶幸她暴露的時機剛剛好。
我更慶幸,這三年內,我並沒完全交出自己。
不管是身體,還是我的心,我從來都屬於我自己。
「放心吧,你孫子比你兒子強,我有一百個心眼子,個個活泛,不像你兒子,一個心眼都沒有不說,還是實的。」
「我這滿滿一行李箱,裝的可不是衣服。」
想到行李箱的東西,我瞥了眼手機。
我在等,等江月的電話。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不是江月。
而是林江淮。
「哥哥,你何必呢?」
「嫂子帶我和爸來參加你們的訂婚宴,隻是想緩和我們家的關係。」
「我們是來融入這個大家庭的,你為什麼總是排斥我和爸?」
林江淮今天被我撕了衣服的時候,楚楚可憐,眼眶有了眼淚,但是委屈得不行,楞是直直等到江月脫下我為她設計的風衣蓋到他身上,他才「啪嗒」掉個不停。
「戲演了這麼多年,還沒演夠?這麼喜歡演,怎麼不報表演專業深耕學習?」
我這三年來,並沒完全中斷跟他們的聯係。
自從我爸在醫院被林遲和張文芳氣得一時想不開跳樓後,我刪除,拉黑了他們所有的聯係方式。
但林江淮總是能換著花樣的聯係上我。
一開始,會陰陽怪氣發一些挽回我,讓我回家的話。
後來被我罵多了,他也不再裝。
每當張文芳給他們父子送奢侈品,就第一個向我炫耀。
當季最新款的豪車。
廣告上最好看的腕表。
從前本獨屬於我的一切一切,都入了林遲父子口袋。
明知道我被張文芳和林遲斷了經濟支援,為了氣我,林江淮常常不惜多跑一個小時的車程,來到我兼職打工的店,單獨點名讓我服務。
在差點被我一刀毀了容後,他不敢再來見我,跟我硬碰硬。
便隻在網絡上蹦躂,四處挑釁我。
對於他不痛不癢的挑釁,我向來是無視的。
細算起來,距離上次接他電話,已經有兩年了。
「哥哥,我知道你把你爸的死怪在我和爸身上,但你要明白,就算我們沒出現在媽媽身邊,你爸也是會死的。」
「這幾年,我們都在討論,也許,當初你爸選擇跳樓自殺,並不是在責怪我們,他反而是用這種方式成全自己,成全我們大家。」
「你爸從小嬌生慣養,娶了媽媽後,一直在家享清福,從未出去掙過一分錢。他這輩子受過的最大的痛,就是身患癌症,化療帶來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