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足夠委婉,沒有拆穿江溯跟陶昕的醜事。
我以為他會心虛,會跟我解釋。
或者按照他的真實心意,順勢取消婚禮。
可江溯卻臉一沉,嗬斥我:
“就因為我陪嫂子多說了幾句話,你就吃醋,拿取消婚禮要挾我?楊佳怡,你已經二十八歲,不是小孩子了,別這麼幼稚拿婚禮開玩笑。”
我攥了攥被角,低聲道:“可是陶昕不一樣,你暗戀過她,你們......”
江溯皺眉打斷我:“那些都過去了,你別整天翻舊賬行嗎?”
可這能怪我嗎?
他攝影技術很好,卻從來不給我拍照,理由是不喜歡拍人像。
但他電腦裏,卻存了陶昕幾千張照片。
我發現時,跟他大鬧一場。
他那時就信誓旦旦跟我說,他跟陶昕就是過去式了,他現在隻把她當嫂子。
我信了他的解釋,可他是怎麼對我的?
要不是我今天回來,意外撞見他說要逃婚,我都不知道他對陶昕念念不忘,隻把我當備胎!
我又委屈又難過,但最後還是跟以往一樣,主動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胡思亂想。”
“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知道的,我很在意你,也隻會娶你。”
江溯去浴室洗澡,然後上床,從身後抱住了我。
當年他父母哥哥飛機失事去世,他既要麵臨親人逝去的痛苦事實,還得抵擋那些對他父母哥哥遺產別有用心的人,一度壓力大到睡不著。
那時隻有我陪在他身邊。
我給他做秘書,陪他一起應對江家公司裏外的困難。
他應酬喝出胃病,我為照顧他,特意報班學廚藝,換著法子做飯哄他吃。
晚上他失眠,我給他講故事,找催眠的白噪音,每次都是哄他睡著我才睡。
江溯那時不止一次動容地抱著我說:“你家人不愛你,是他們有眼無珠。以後我是你的愛人,也是你的親人,我們可以永遠把對方當做最後的後盾!”
可江家公司好起來後,陶昕也從國外留學回來了。
江溯說她是他的嫂子,就理所當然地對她好,她永遠排在我前麵。
他還叮囑我,要我對她好,把她當做家中最親近的長輩對待。
可誰家長輩會跟小輩的男友曖昧不清?
黑暗中,我咬了咬唇,拿開了江溯放在我腰間的手。
他沒說什麼,翻了個身,背對著我睡了,沒有像以前一樣失眠。
看吧,這世上一切都會變的。
我盯著天花板,一夜沒睡,隻是用一夜做了個決定——
十年感情,我沒那麼輕易放下江溯,但我不會要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這個婚,我不想結了。
我想跟江溯取消婚禮,好聚好散。
隻是,第二天我沒來得及跟他說。
一早起來,我就頭痛欲裂,一探額頭,才發現我發燒了。
江溯看我燒得意識都模糊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家裏沒藥了,你先堅持一下,我送嫂子回家,你別再傳染她。等我回來,再送你去醫院。”
他拿著車鑰匙,就送陶昕回家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口一陣密密麻麻疼意。
他已經做得夠絕了,但我就是不甘心。
十年感情,我不信他一點不在意我,他應該會回來的吧?
隻要他肯回來,對我有半分在意,我就跟他提取消婚禮的事,成全我們最後的體麵,也成全他跟陶昕。
然而,我等大半天都沒等到他回來,卻看到陶昕發的朋友圈。
【大姨媽不舒服,幸好有他在身邊。他說隻要我需要他,他就會永遠在,他做到了。】
這個他,也隻可能是江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