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沈雲舟嘲諷的眼神,我默默捏緊了手心。
蘇瑜歡原本當然沒有幽閉恐懼症,是她幾次三番為了救沈雲舟惹得仇家不喜,故意將她擄走關在昏黑狹小的地窖之中。
雖然有兌換的藥粉驅趕毒蛇蟲蟻,可卻沒辦法讓她離開陰冷潮濕的地窖。
整整五天五夜,當沈雲舟救出蘇瑜歡時,她早已變得怕黑敏感,甚至自我厭棄。
可男人啊,當初能不眠不休陪在身邊,燃滿院燭火求得片刻安寧。
如今也能枉顧性命,將蘇瑜歡關在她最害怕的地方整整三天三夜。
見我不說話,林蓉蓉頓時麵露委屈地望向沈雲舟。
“沈哥哥,姐姐不說話,不會還是在生我的氣吧。”
“蓉兒隻是想長伴沈哥哥身側,並沒有要取代姐姐的意思。”
“若是姐姐不喜歡,蓉兒走便是了。”
聽到這話,沈雲舟當即一怒。
“蘇瑜歡,若是關屋子還不長記性,那這府中的地窖也是時候用用了!”
我抬頭一看,正巧撞見林蓉蓉得意炫耀的目光。
掩下嘴邊的嘲諷笑意,又不自覺可憐宿主的癡心一片。
“我一句話沒說,倒是都被你們說了。”
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回懟,沈雲舟愣了片刻,臉上隨即閃過一絲不自在。
林蓉蓉見沈雲舟態度緩和,當即警鐘大作,抓著沈雲舟的手撒嬌道。
“既然姐姐不怪我,那不如由姐姐為我們籌備大婚吧。”
“畢竟,也當圓了姐姐的夢。”
林蓉蓉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期待地望著我露出往日哀傷痛苦的模樣。
整個京城無人不知,臨安侯與發妻當初事出匆忙,隻在官府過了文書,卻並沒有大辦宴會。
也因如此,這幾年宿主明裏暗裏被京城各家貶低,嘲諷她上趕著嫁給臨安侯,空有名頭卻連個大婚都沒有。
起初沈雲舟說忙碌沒時間,信誓旦旦日後會補辦一個十裏紅妝的大婚。
後來沈雲舟又說朝中局勢動蕩,不願讓宿主太過高調被人盯上,說小辦即可。
可到了後來,連婚宴都成了沈雲舟口中無用的東西。
“你我過了官府文書便是正式夫妻,在乎那些虛的做什麼?”
“蘇瑜歡,從前我怎麼看不出你這麼虛榮呢?”
口口聲聲嫌棄大辦婚宴是虛榮的沈雲舟,如今卻為了林蓉蓉早早籌備,不惜花重金從各地尋來奇珍異寶,隻為博得林蓉蓉一笑。
“蓉兒說的沒錯。”
沈雲舟仔細思量後,幹脆地對我說道。
“你不是一直覺得沒有與我有個大婚嗎?”
“正巧好好籌備,也當做是對你的彌補了。”
“你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能夠想明白乖乖接納蓉兒為平妻自然再好不過。”
荒誕無恥的話引得我忍不住一笑,沈雲舟氣惱道。
“蘇瑜歡,你又笑什麼?”
我撐著地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順從地說道。
“沒什麼。”
“我會聽侯爺的話,好好籌備這次大婚。”
“算你識相!”
甩下這句話後,沈雲舟便帶著林蓉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等候已久的侍女蘭若連忙跑了過來,扶住我問道。
“夫人,真要給這對賤人大辦婚禮嗎?”
我抬起手指輕輕靠在她嘴上,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
“那當然,不僅要辦,而且要大辦。”
“隻是這辦,也是有講究的。”
......
那日過後,我重新換了院子。
隻因為林蓉蓉覺得正院的風水好,便執意要住進來。
這次我不等沈雲舟開口,便吩咐蘭若去搬。
“一間院子而已,妹妹喜歡就拿去吧。”
沈雲舟似是沒料到我會這麼輕易讓出院子,不放心地派人裏裏外外檢查了三遍。
而我從頭到尾目睹一切,在結束後還貼心詢問道。
“侯爺確定沒問題了,那我就先走了。”
見我一臉平靜,沈雲舟越發懷疑,凶狠道。
“蘇瑜歡,我再警告你一次。”
“休想對蓉兒做什麼,上次落水的教訓你最好記住了。”
一旁的蘭若忍不住反駁道。
“夫人沒有推林小姐。”
“是林小姐在汙蔑夫人......”
不等蘭若說完,我便抬手攔住了蘭若,望著沈雲舟笑意盈盈道。
“侯爺說的是。”
“若是不放心我,我以後見到她就繞道走,避不開也離她三尺遠,定不叫侯爺憂心。”
聽到這話的林蓉蓉也起了懷疑神色,她探究地望著我說道。
“姐姐如此大度,妹妹正巧還有一事呢。”
“那府中的芍藥瞧著實在小家子氣,比不得牡丹尊貴豔麗。”
“我正想跟沈哥哥說,把那芍藥鏟了去,拿去種牡丹。”
“不知姐姐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