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言柒冒著大暴雨趕到酒店。
她撐著傘下車,身上還是濕透了。
但她顧不上,看向忙不迭迎來的宋羨予助理,急聲問:“宋羨予怎麼了?”
助理欲言又止,半天才開口,“宋總和薛千凝被堵在酒店房間了。”
言柒腳步頓住,意外,也不意外。
宋羨予是她未婚夫,兩家從小定的娃娃親,但他最近一直跟薛千凝不清不楚。
不,現在清楚了,都夜會酒店了。
四十分鐘前,她睡的正香,被宋羨予一通電話驚醒,要她立刻來楊帆酒店。
以為他出什麼事了,原來這事兒。
“那叫我來有什麼用?找公司公關吧。”表情淡下來的言柒轉身就要坐回車裏。
“別,言小姐。”助理上前一步,一臉為難,“宋總的意思,隻要讓記者拍到您和宋總攜手離開酒店,那些記者覺得噱頭不大,新聞就容易壓下去,畢竟你們不是公眾人物,可是薛小姐被拍到就麻煩了。”
薛千凝是舞蹈家,最近正進軍娛樂圈,這時候被曝出插足,對她的事業將是致命的打擊。
“嗬!”瓢潑的雨幕中,言柒冷笑了一聲,抬步朝酒店走去。
乘電梯上樓,言柒敲響房門,隨著裏麵窸窣的腳步聲,很快宋羨予打開門。
他嘴裏斜咬了支煙,白色煙霧繚繞在言柒臉上,他笑的像一個遊戲人間的浪蕩客,“來了。”
“嗯。”
言柒進門,掃了眼房間,壁燈溫暖的光線氤氳滿室,大床淩亂,床邊坐著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她就是薛千凝。
言柒精致的眉眼間,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厭惡。
......
幾分鐘後,言柒帶著薛千凝下樓。
她沒聽宋羨予的,跟他離開,宋大少被駁了麵子,為此臉色沉的像要吃人。
酒店門口烏泱泱的記者,比外麵激昂的大雨還精氣頭十足。
言柒走在前麵,大.大方方朝著一群記者而去。
身後的薛千凝突然拉住她的手,語調像江南最輕軟的風,柔的不像話。
“記者實在太多了,實在不行我就承認昨晚和阿予在一起,不過我會說清楚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她眼睛閃動,像受傷的小鹿楚楚可憐,可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不就是想借機捆綁住宋羨予嗎?
管她插不插足,攀上宋家這個高枝,還會缺少資源?
沒等她的話說完,言柒冷聲打斷,“這話你可以去跟宋羨予說。”
薛千凝噎住,跟他能說,就不用她言柒來了。
兩人說話間,那些記者已經衝破酒店安保,圍了上來。
“咦,不是宋總和薛千凝?”
“薛千凝旁邊的女人是誰?比薛千凝還光豔驚人。”
薛千凝被經紀人護在身後,聽到這話,眼裏滑過一抹陰色。
言柒一個人麵對一眾記者的提問,“大家好,我是一名醫生,昨天約了薛千凝小姐看檢查單,但雨太大,沒走成,便在酒店住了一晚,請大家不要妄自揣測。”
記者:“是薛小姐身體出了問題嗎?”
“誰說身體出問題才能體檢?”言柒掃了眼那名記者,“目前為止,薛小姐心臟機能很健康。”
意思她隻負責心臟檢查,其它的跟她沒關係。
記者還要提問,酒店保安上前疏散,那些記者蹲守大半夜,卻沒蹲到大瓜,很是失望,但也從善如流的散了。
走出酒店,雨勢未減。
出來時匆忙,她隻穿了一件薄外套,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言柒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沒管薛千凝,徑直朝自已的車走去。
剛啟動引擎,副駕駛的門從外麵打開,宋羨予頎長的身影坐進來。
他長了一副好皮相,襯衣領口散開,有股慵懶恣意的味道。
見言柒遲遲沒開車,宋羨予挑眉,“十年了,還沒看夠?”
十年前言柒父母被綁架,雙雙而亡,她被宋家收養,或許也是這個原因,他支使她時毫無壓力。
言柒確定他要坐車,沒有太多表情的收回視線。
開到一半時,雨勢小了些,安靜的車內,響起宋羨予的輕嘲,“你那樣說,會擔責,萬一她突發什麼疾病,你哭都沒地......”
言柒打斷他,“我知道。”
宋羨予目光沉了沉,“所以,即便如此也不願讓人知道你是我宋羨予的未婚妻?”
他從未在人前提過自已未婚妻是誰,今天破天荒的想公開,卻是為了給他的白月光洗白。
言柒不禁嗤笑,“難得,宋大少還知道我是你未婚妻。”
他以為他在給她撐傘嗎?
其實她世界裏的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現在說這些不覺得諷刺麼。
不過她在記者麵前,也不是胡說八道,薛千凝確實在她那裏做過係統檢查。
......
天氣惡劣,路況差,到宋家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雨小了很多,但稀稀拉拉還是下個不停,往常這時太陽都出來了,可今天天氣昏沉,隻微微擦亮。
車開進別墅院子,還沒停穩,宋羨予就推開車門,頂著西服外套往別墅跑。
從大少爺,到宋氏執行總裁,宋羨予是被捧著長大的,從沒受過氣,顯然今天被言柒氣的不輕。
言柒停好車,走進玄關,剛換完鞋,就聽到客廳瓷器碎裂的聲音,接著便是宋父怒不可遏的吼聲。
“不爭氣的玩意,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鬧。”
宋羨予心倏的一緊,皺眉看向走進客廳的言柒,意思是誰讓你告訴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