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霄推開一間包廂的門，帶著季沫沫走了進去。

包廂裏，幾個同學正聊得熱火朝天，看到兩人進來，頓時愣住了。

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眼神裏充滿了八卦的意味。

季沫沫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姿勢，推開了他，“行了，占便宜占夠了沒有？”

周霄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怎麼，這就過河拆橋了？”

季沫沫瞪了他一眼，“我可沒讓你占我便宜。”

周霄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挑釁：“怎麼，占你便宜是看得起你，你還真以為我稀罕？”

季沫沫氣結，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周大律師，您真會說笑，我可消受不起。”

包廂裏其他人看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不知道誰膽大地出了聲。

“周霄，你該不會是......看上季沫沫了吧？”

此話一出，包廂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季沫沫心裏咯噔了一下，回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旁人眼裏，那不是活脫脫的打情罵俏嗎......

周霄倒是神色自若，輕笑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說什麼呢，我和沫沫可是老同學了，單純敘敘舊不行？”

季沫沫懶得理他，低頭刷手機，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幾個男同學看到季沫沫朋友圈裏那條的分手宣言，故意湊過來，陰陽怪氣。

“喲，季大校花你該不會真分手了嗎？”

“當初為了那個陳1延生你可是要死要活的，誰看了不說一句感動啊。”

“等等，還是說，陳1延生膩了甩了你？哎呀，這樣的話，那也太可憐了，畢竟你當初可為他放棄了那麼多。”

季沫沫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關你什麼事？我分手了礙著你談戀愛了？還是說，你暗戀我，見不得我好？”

她的聲音不小，瞬間吸引過來了其他人的目光。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明白的人都知道是這幾個男人在故意找事。

大家難得聚一次，誰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撕破臉皮。

犯不著，而且......

季沫沫可是塊香餑餑。

其中一個男人端起酒杯，“沫沫，大家都是同學，開個玩笑嘛！來，我敬你一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季沫沫剛想拒絕，周霄卻突然插話：“嘖，在座的人誰不知道季大小姐酒品不行啊，你這酒敬得考慮清楚了？”

聽他這麼一說，這酒她突然還就想喝了。

季沫沫搶過男人手裏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我行不行你說了還真不算！既然是老同學，這酒我不喝就說不過去了。”

幾個男人麵麵相覷，聽到季沫沫都這樣說，也沒有顧慮了，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酒過三巡，包廂裏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幾個男人已經醉得東倒西歪，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

跟著陳1延生這幾年，她酒量其實被迫好了很多，但此時也有些上頭，臉色酡紅，眼神迷惘。

散場時，林教授擔心季沫沫的安全，想送她回去，被周霄攔住了。

“林教授，您就別操心了，我來送她回去吧。”周霄說著，扶起搖搖晃晃的季沫沫，朝門外走去。

季沫沫甩開周霄的手，強撐著說：“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回去！”

周霄看著她倔強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幾分寵溺：“行了，別逞強了，你這樣子要怎麼回去，雙手雙腳並用爬回去嗎？”

“你少管我！”季沫沫已經看不清麵前人的，指向他鼻子的手也偏了，直接戳在了他臉上。

周霄幾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季沫沫塞進了車裏，濃重的酒氣混雜著一絲甜香鑽進他的鼻腔，讓他心頭一蕩。

“別碰我！”季沫沫用力推搡著，卻因為醉酒而使不上力，反而整個人都貼在了周霄身上。

“嘶——”周霄倒吸一口涼氣，季沫沫的唇不偏不倚地擦過他的喉結，綿軟的觸感讓他瞬間僵住。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周霄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他喉結滾動，眼神暗了暗，強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伸手幫她係好安全帶。

“別鬧了，我送你回去。”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可能是折騰累了，季沫沫安靜了下來，像一隻疲憊的小貓，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呼吸均勻綿長。

周霄側頭看著她，昏暗的路燈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白淨的肌膚和長長的睫毛，平日裏那雙靈動的眸子此刻緊緊閉著，少了平日的防備，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周霄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發動車子，駛向黎棠寧家。

黎棠寧打開門，看到醉醺醺的季沫沫和站在一旁的周霄，一臉驚訝。

“怎麼喝成這樣？你們......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周霄無奈地笑了笑，“在同學聚會上碰到的，她喝多了，我送她回來。”

黎棠寧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季沫沫，歎了口氣，也沒心思多問，側過身讓周霄進來。

“麻煩你了。”

“小事情，應該的。”周霄把季沫沫扶到沙發上，看著黎棠寧，“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她。”

“知道了，路上小心。”

周霄點點頭，轉身離開。

黎棠寧費力地將季沫沫架到沙發上，她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嘴裏還嘟囔著：“陳1延生，你個混蛋......”

“行了，別念叨他了，喝口水。”黎棠寧遞過一杯蜂蜜水，季沫沫卻一把揮開，水灑了一地。

“誰要喝他的東西！我才不要......”她突然坐直身子，指著黎棠寧的鼻子，眼神中卻帶著幾分認真，“棠寧，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為什麼要為了他放棄那麼多......”

黎棠寧歎了口氣，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著地板上的水漬，語氣無奈又心疼：“沫沫，你沒有錯，隻是太愛了而已。現在看清也不晚，你還有大把好時光，別為了不值得的人再浪費青春。”

“好時光？我的好時光都被他毀了！”季沫沫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為了他放棄了直博名額，放棄了我的夢想，到頭來呢？他根本就不在乎！”

黎棠寧看著好友痛苦的模樣，心裏也跟著難受，她走過去輕輕抱住季沫沫。

季沫沫伏在她肩頭，眼淚終於決堤。

哭了一會兒，季沫沫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看向門口，突然冒出一句：“周霄那家夥，有時候說話真是氣死人，不過......”

“有時候，他又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