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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校車發生車禍。

女兒和白月光的女兒同時被送進醫院。

身為急診醫生的老公卻選擇先救白月光的女兒。

麵對我的憤怒,

他卻一臉平靜:“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女兒這麼平靜,一看就沒事!”

可他不知道,沒過多久,女兒就因為內臟破裂,搶救無效死亡了。

直到女兒葬禮,他都以工作為由拒絕回家。

我打電話問:“女兒葬禮,你都不肯來嗎?”

他卻語氣冰冷:“救死扶傷是我的責任,為了讓我回家,你就這麼詛咒自己女兒?”

後來,我抱著女兒的骨灰盒割腕自殺,他卻雙目赤紅求我給他贖罪的機會。

1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處理完女兒的後事,不哭不鬧,麻木得像一具行屍走肉。

可回到空蕩蕩的家裏,我卻再也維持不住白日的體麵,壓抑著聲音低聲抽泣。

直到現在,我才肯接受失去女兒的事實。

以後回家,再也不能聽見女兒甜甜地叫“媽媽”了。

一個月前,囡囡乘坐的校車發生了車禍。

我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卻看見沒有人管她。

囡囡小小的身體倚靠在座椅上,額頭處的擦傷還往外滲著血。

見我流淚,她伸出小手安慰我:“媽媽,別哭。”

我的心像是刀割一般疼痛。

這時,熟悉的身影出現。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衝向廖遠庭,懇求道:“老公,快救救我們女兒啊!”

廖遠庭冷冷地看了女兒一眼,一臉平靜道:“她傷勢不重,你讓開,我現在要趕去救霜霜的女兒。”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都沒有檢查!怎麼確定女兒沒事?”

他卻皺眉道:“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別再無理取鬧了!”

說罷,我看著他大步走向不遠處的林霜,滿臉焦急和心疼。

林霜哭得梨花帶雨,柔聲道:“遠庭,救救我女兒吧!”

廖遠庭一邊為那個女孩檢查身體,一邊承諾道:“霜霜放心!我一定保證你女兒的平安!”

我雙眼赤紅地看著這一切,難言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

林霜是廖遠庭學生時代的白月光,兩人本能從校園走向婚紗。

可後來林霜出國,再回來已經嫁為人婦。

廖遠庭就是這時才娶了我。

我本以為,他早就已經放下林霜了。

可沒想到,事到如今,他心裏排第一位的還是林霜。

廖遠庭帶著她們去做檢查了。

囡囡看我傷心,伸出小手來拉我的手,懂事地安慰道:“媽媽,沒關係的,我沒事的。”

可話雖如此,她的臉上卻難掩落寞。

我剛想蹲下來抱住她。

可下一秒,囡囡的小臉痛苦地皺在一起,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囡囡!你怎麼了?醫生!醫生快來啊!”

我聲音顫抖著呼救,一低頭。

隻見女兒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

我哭著不知所措地去擦拭。

醫生趕來,抱著女兒進了急救室。

我雙腿癱軟地坐在地上,無聲流淚。

漫長的等待中,我心如刀割。

一直到天黑,醫生滿臉疲憊地出來,搖頭跟我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女兒死了。

我不死心地衝過去,抱著那一團小小的身體。

卻隻碰到一片冰涼。

醫生告訴我:“她出車禍後,內臟就已經破裂了,隻不過是因為腎上腺激素的原因才感受不到疼,如果能及時檢查的話,那......”

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沒有再聽進去。

我拿起手機,打電話怒聲質問廖遠庭:“你不是說女兒沒事嗎!為什麼她還是死了?”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廖遠庭的聲音像是難以融化的冰霜,散發著冷意。

“不可能!我的判斷不會錯的!”

下一秒,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林霜辯解道:“是呢,遠庭可是急診室的一把手,我們家寶貝手臂上的傷就是他處理的呢,現在這會兒已經又活蹦亂跳了。”

我剛要開口說話,廖遠庭就打斷道:“好了,這會兒霜霜要請我吃飯感謝我呢,沒什麼事情就掛了吧!”

電話被掛斷,我全身卸了力一般,靠在醫院走廊的牆上。

2

整整十多天,廖遠庭都沒有回過家。

我為女兒的後事忙得昏天黑地,廖遠庭一通電話也沒打過。

也對,這些年,若是我不聯係他,他從來不會主動來聯係我。

以前女兒過生日,他總是說:“醫院病人多,太忙了,我沒辦法回去,明年會陪你。”

可是一年又一年,女兒的生日他從來都是缺席。

後來失望多了,女兒就學會了接受。

囡囡懂事,安慰自己:“爸爸是救死扶傷的大英雄,我寧願爸爸留在醫院裏救人,我有媽媽陪著就好了。”

可是最後,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救死扶傷的大英雄爸爸,竟然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

一股說不出來的酸痛,從心底翻湧,我抬頭,望著牆上女兒的照片,無力感浸透了全身。

窗外天色昏暗,我抱著女兒的骨灰盒,打了那通電話。

“喂,什麼事?”

廖遠庭的聲音帶著些倦怠疏離,我第一次察覺原來這個人竟然讓我如此陌生。

我嗓子沙啞地開口:“什麼時候回家?”

他隨意道:“醫院太忙了,如果沒別的事就掛了吧。”

醫院忙,這是他慣用的話術。

可我如果真的在醫院,又怎會不知道女兒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了呢?

“今天女兒是女兒的葬禮,你知不知道!”

我聲嘶力竭地嘶吼,像是在訴說著滿腔的委屈與不甘。

“你發什麼瘋?為了讓我回去,連詛咒女兒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我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女兒的幼兒園老師打來電話,說讓我去收拾女兒留在學校的東西。

昨夜哭腫的眼睛還微微泛紅,我眼神麻木地到了學校門口。

今天不是周末,學生們依舊上學。

經過上次車禍後,家長們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再坐校車,都親自來接送。

孩童們清脆的笑聲縈繞耳畔,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身影笑著揮手和家長們告別。

可這裏麵,再也不會有我的囡囡了。

“曉媛姐?”

林霜麵帶笑容,開口道:“你也來送孩子嗎?”

分明是關心的話,可我卻看見她眼底難掩幸災樂禍。

見我不回答,她自顧自道:“說起來,真的很感謝遠庭,要不是他,那天在醫院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牽著她手的小女孩隨聲附和:“媽媽,下次我還要廖叔叔陪我去遊樂園玩!”

林霜笑著說好。

我的囡囡都從來沒有和爸爸一起去過遊樂園。

廖遠庭總是說忙。

可我知道,他其實就是不上心罷了。

他不愛我,連帶著我們的女兒也不受寵。

囡囡的班主任老師見我來了,急忙迎接我:“孟女士,囡囡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就在我辦公室,我帶你去拿吧。”

我輕輕點點頭。

囡囡留給我的東西,是一件她親手做的泥塑小人。

老師說:“這是之前,班級裏的小朋友上手工課,為自己家長做的禮物。”

泥塑小人是個小天使,盒子裏放了個賀卡。

上麵歪歪扭扭寫著:給爸爸媽媽。

我強忍住淚意,和老師道別。

走到門口時,我看見林霜正在打電話。

她語氣隨意:“那個女人傷心關我什麼事?是她女兒自己短命,怪誰?”

我猛地回頭,怒吼道:“你說誰短命呢!”

林霜沒想到我也在這裏,但還是不甘示弱道:“說你女兒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我氣紅了眼,拚命向她撲過去。

林霜急忙向後躲,卻還是被我的指甲刮到。

“啊啊啊—我的臉!”

我氣喘籲籲地看著她,卻被一股力氣推倒在地。

廖遠庭臉色陰沉地盯著我,壓不住身上的暴戾。

“你對霜霜做了什麼?”

林霜一改剛剛的凶狠,眼圈泛紅地捂著自己的臉:“遠庭,別怪她,我的臉隻是破了點皮,我沒事的。”

這樣說著,可她卻還是一臉絕望,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廖遠庭心疼壞了,要求道:“你跟霜霜道歉!”

即使已經失望了很多次,可現在他的話,還是像鋼針一樣深深紮進我的心裏。

我雙目赤紅:“廖遠庭,你要我跟她道歉,你知不知道她剛剛說你女兒什麼?”

林霜裝作柔弱的樣子,擦著眼角的淚珠,開口道:“我沒說什麼啊,遠庭,你相信我。”

廖遠庭心疼地看著她臉上的痕跡:“霜霜,你不用解釋,我肯定相信你的!”

3

我那麼多次的解釋與嘶吼,都比不過林霜一句輕飄飄的話。

囡囡,是媽媽的錯。

我為女兒不值,為我付出了那麼久的婚姻不值。

林霜眼底帶上得意,開口要求:“曉媛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可女人的臉可是很寶貴的,你跟我道歉,我會原諒你的。”

竟然還妄想讓我道歉?

我惡狠狠地回懟道:“你別裝了!想讓我跟你道歉,沒門!”

廖遠庭用極為凜冽的目光盯著我,眼底盡是失望。

我抱著囡囡的東西,不打算和這對狗男女多費口舌。

可林霜依舊不依不饒:“遠庭,我好痛,你要為我做主啊!”

廖遠庭皺眉攔住我,用力拉扯我的胳膊。

近些天,失去女兒的痛苦本就折磨著我,我幾乎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此刻被猛地一拉,幾乎是瞬間失去平衡,跌落在地上。

“啪!”

盒子摔在地上,我瞳孔一滯。

不顧摔倒的傷痛,拚命地撲過去。

隻見裏麵的東西,早已碎成兩半。

我無力地癱軟倒地,整個人變得如同支離破碎的玉石。

眼淚狂流不止,我紅著眼睛大罵:“你這個畜生!”

廖遠庭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大,低聲道:“不就是個破泥人嗎?用得著這麼寶貴?”

我虛弱地呢喃:“這是囡囡留給我的......”

聽了這話,廖遠庭終於有所動容,可還是說:“那就讓她再做一個不就行了,用得著這麼傷心?”

我無力道:“還要我說幾次,女兒......已經死了。”

他一臉嘲弄,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

“胡說!你今天不就是來送她上學的嗎?”

說著,他問一旁路過的老師:“我是廖囡囡的家長,先讓孩子出來一下。”

老師微微一怔,隨後支支吾吾開口:“囡囡父親,您家孩子車禍那頭不是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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