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失敗了。
段宥臨依舊沒有同意放她出門,甚至還安排了更多人看著她。
光是房間門口就站了兩個保鏢,窗戶外也時刻不停地有保鏢守著,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什麼方法她都試過了,跳窗、裝病、衝出門……
傭人也求過了,保鏢也一次又一次地問過了,得到的答案都是同一個:“抱歉,小姐,九爺近日不讓您出房門,我們也沒辦法。”
離開的時間一點一點逼近,眼見已經到了機票出發當天,黎頌還是沒能出門。
正在她幾乎絕望到以為自己走不了的時候,許韻寧忽然來看她了。
“黎頌,你想不想出門?這段時間,一直被關在家裏很痛苦吧?”
“如果你想出門的話,我可以幫你。”
黎頌對許韻寧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對於她故作好心說的這番話,更是連頭都沒抬,“你為什麼要幫我出去?”
許韻寧隻輕笑一聲,“我幫你當然是有要求的,我可以讓你出去,前提是,從此以後,你不準出現在九爺麵前!”
聽到這個要求,黎頌並沒有覺得為難。
她本來就打算去東非大裂穀科考,之後更是會去到全世界各地,自然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個要求,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隻是她沒有果斷答應,而是平靜的看向許韻寧,“你私自放走我,就不怕擔責嗎?”
聞言,許韻寧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誰不知道我在宥臨心裏很重要,更何況,我馬上就要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了,難道你還要賴在這不成,我趕走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宥臨又怎麼會責怪我。”
聞言,黎頌心口處驟然一痛。
段宥臨的確很愛許韻寧。
沉默了一瞬,黎頌點了點頭,“成交。”
許韻寧滿意地勾了勾唇,“我給你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之內離開這裏。”
黎頌嗯了一聲,起身從角落拿出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沉思片刻,又提筆洋洋灑灑寫下一封信,放在梳妝台前。
不過才過去了十分鐘,她就提著行李箱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許韻寧是怎麼辦到的,門外的保鏢已經消失不見。
黎頌鬆了一口氣,剛要提著行李箱離開,許韻寧忽然叫住了她,眼眸深沉。
“黎頌,記得你承諾過的,永遠……”
黎頌接過她的話,“我知道,以後我永遠不會出現在段九爺麵前。”
說完,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這棟承載了她十年喜怒哀樂的別墅,如今也到了要說告別的時候。
還記得,她剛被段九爺帶來這裏時,她還怯生生的,對一切都充滿了防備。
是段宥臨,將她一點點養成如今明媚的模樣。
她尊敬他,感恩他,以後也會如他所願,不再喜歡他。
她要有自己更廣闊的天空了。
黎頌用指腹抹掉眼尾的最後一滴眼淚。
“再也不見,段宥臨。”
話音落下,她轉身離開,消失不見。
直到傍晚,段宥臨才回到家。
剛要去看看黎頌,卻發現被他派去看守黎頌的傭人和保鏢都站在客廳,一副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模樣。
突然,他的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顫顫巍巍地,幾乎不敢抬頭,全身都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嘴唇囁嚅好久,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還是為首的保鏢隊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認錯:
“九爺,是我們看管不力。小姐……小姐她跑了。”
“什麼?”
段宥臨隻覺耳邊一陣嗡鳴,短短一句話,卻足以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猛地推開黎頌的房門,果不其然,整個房間都空了,所有屬於黎頌的東西都不見了,什麼都沒有了……
唯有梳妝台上放著一封孤零零的信。
段宥臨將信紙緊緊攥在手裏,一目十行地掃視著,越看,手越是發抖。
信的內容很長,但滿屏的中心思想隻有一個:
九爺,我走了,別來找我,我也不會回來了。
段宥臨的臉色越來越沉,周身的氣勢肅殺得可怕,眾人都噤若寒蟬。
砰!
他一拳砸在衣櫃上,力道極大,瞬間衣櫃就破了一個口子。
饒是這樣還不夠,他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不過幾下,整個房間被他砸了個稀爛。
他的手背關節處都滲出鮮紅的血液,流了一手。
段宥臨卻根本顧不上這點小傷,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
他養了十年的人,居然就這樣跑了,他究竟有什麼對不起她的?!
這時,一個保姆打破了死寂,顫顫巍巍地送上來一張撕碎又粘好的報告單。
“九、九爺,您再看看這個,這不是小姐留下的,是前段時間我在小姐房間垃圾桶裏發現的。”
“我總覺得小姐身上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前段時間總是魂不守舍的,所以才自作主張地將它粘好,小姐不是不聽話的孩子,您看了就明白了……”
段宥臨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那份報告單,隻掃了一眼,便覺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是……頌頌的孕檢單?”
保姆艱難地點了點頭。
段宥臨隻覺自己整個人都站不穩了,顫抖著扶住牆,“孩子……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