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是就是沒有認出我是她一向厭惡的女兒。
張阿姨往屋裏瞅了瞅。
疑惑我怎麼不在家。
以往家裏的農活兒都是我做的。
每天中午我必定在家吃飯。
我媽的眼眸閃了閃,心虛道:「女兒大了管不住,整天和外邊不三不四的男人滾混,都好幾天沒回來了。」
強烈的委屈感湧上心頭。
我的心劇烈地絞痛。
從小到大我就知道知識可以改變命運。
每天放學回家老老實實做完家務就鑽進房間刻苦學習。
我妹長相出眾,沉迷打扮無心學習。
從初中開始就和男人不清不楚。
後來發展成徹夜不歸。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鄰居聽到風言風語過來旁敲側擊。
我媽每次都會誤導她們說是我不知檢點。
一旦我有任何不滿。
我媽就會指著我的鼻子痛心疾首斥責。
「秋秋長得好看,我就指望著秋秋找個金龜婿回來讓我以後享享清福,你不要破壞她的名聲。」
她不知廉恥敗壞的名聲要用我的聲譽去填補。
我好幾天都沒回來。
生死未卜。
我媽不聞不問。
關心的始終隻有我妹的名聲。
張阿姨鄙夷地搖搖頭。
拉著我媽的手語重心長交代一定要把秋秋教好。
免得像我一樣就嫁不出去了。
「媽,我聽你們說起屍體的特征,怎麼有點兒像王蘭?」
張阿姨走後。
我妹慌張地把我媽拉進去。
眼底透著不安。
王蘭是我的名字。
我媽極度偏心溺愛我妹。
以至於我妹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裏。
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我媽微微一愣,隨即放鬆下來。
指著我家的牆麵地縫胸有成竹道:「你想多了,家裏沒有一丁點兒血跡,她能有什麼事?」
像是要證明自己沒有猜錯。
我媽還當著我妹的麵撥打我的電話。
「你聽,電話是通的,她就是和我們置氣,想讓我們心裏有愧。」
我若有所思地盯著我媽的手機。
失蹤一周還能打通。
難怪她們會以為我還活著。
我妹長長鬆了口氣。
又恢複成沒心沒肺的嬌俏模樣。
「看來真是我想多了,她沒死就好。」
我妹長得的確出色。
特別是嘟嘴的時候,甜美動人,讓人移不開眼。
我詫異地望著這個與我不親的妹妹。
到底是有著相同血脈的人。
隻有她會關心我的死活。
頓時我覺得緊繃的靈魂都放鬆不少。
「媽,我下周去見男朋友的父母,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不好空手去。」
我妹眼珠子一轉,拉著我媽的胳膊撒嬌。
「媽,你問王蘭要點兒錢唄,我也不能太寒酸啊。」
她的話就像一把鈍刀殘忍地戳進我的心。
讓我心底的悲傷灑落一地。
我怎麼就忘了。
我在家裏存在的意義就是她們的提款機。
危難時刻拿我擋刀的人又怎會關心我的生死?
我媽寵溺地捏了下她的臉蛋。
眉開眼笑,「好,我現在就問。」
電話打不通。
我媽直接給我的微信發語音。
「王蘭,沒死就回個話,秋秋見未來公婆需要一萬塊置辦行頭,你現在轉過來。」
她的語氣充滿著不容質疑。
悲傷如海潮猛烈地衝擊我的心靈。
我隻覺得自己快要被窒息的壓抑淹沒。
一萬塊。
她們可知道一萬塊是我半年的工資。
我們這個窮鄉僻壤。
工資水平極底。
她們張口就要一萬塊。
我都不知道她們怎麼開得了這個口。
我妹一聽,激動得麵色漲紅。
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微信震動。
我媽的微信真的收到一萬元的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