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的消息像一陣風,吹遍了這座城市每個人的心。
我們家的老房子,也終於被標記上了“拆遷”的字樣。
這筆拆遷款,對於我們這個一直過著緊巴巴日子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我輕輕推門回家的時候,正好聽到媽媽和姐姐興奮地討論著如何使用這筆錢。
她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美好的生活。
我心中原本充滿了痛苦和焦慮,此刻卻也被她們感染,感覺有了希望。
鼻血流的過於頻繁,我也不敢和媽媽再提要求,就獨自去了醫院。
白血病,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彙從醫生嘴裏說出來,彷佛給我判了死刑。
我的病情需要定期做透析,花銷不小。
家裏缺錢,媽媽不會給我的。
可家裏的老房子恰巧要拆遷了,這不菲的拆遷款對我來說,也許會是救命的稻草。
畢竟,爸爸臨終前,把那套房子留給了我啊。
我鼓起勇氣,走到媽媽麵前,小心翼翼地開口:“媽媽,我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千塊錢去做透析。”
我的聲音很小,但足以讓整個客廳安靜下來。
媽媽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不屑。
“你個討債鬼,聽到要拆遷了眼睛都直了是吧?這種謊都扯的出來!”
媽媽的聲音尖銳而刺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紮在我的心上。
“我告訴你,這都是你姐姐的錢!一天天的別賊兮兮地盯著你姐姐的東西!”
她說著還不解氣,連連扇了我好幾個巴掌。
鼻血又緩緩流了下來,我捂著臉慌亂地低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不明白,為什麼媽媽總是這樣對我。
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也不是要爭奪財產,隻是生病了,需要治療。
我想起爸爸臨終前的話,他說我們家塵塵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啊。
他把那座見證了我艱難成長房子留給了我,希望我能有一個安穩的家。
可是媽媽不認。
姐姐回來後,我的家不是應該更幸福嗎?
怎麼好像我反而沒有家了呢?
姐姐本來正坐在沙發上吃著西瓜,此時也輕聲細語地向媽媽賣乖:“媽,我在外流浪時,窮苦日子過慣了,哪見過什麼錢啊。”
說著,她抹起了眼淚,“現在能在媽媽身邊,能有口吃的,我已經很知足了,不敢和妹妹搶的。”
媽媽心疼地摟住姐姐,眼中充滿了愧疚和愛意:
“珠珠,沒事,別聽宋塵塵編瞎話,錢都是你的。媽媽會好好補償你的。”
她當即決定給姐姐轉十萬塊,讓她去買個奢侈品包包作為禮物。
十萬塊啊,足夠我做數十次透析了。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們的親昵,淚眼朦朧。
明明我說的都是實話......
醫生說,如果不做透析,我可能連半年都活不到了。
我會死的。
可是,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媽媽和姐姐,是不是也會此刻後悔不相信我?
可姐姐不緊不慢的嗓音,又一次打破了我的幻想,“塵塵,你是不是記恨姐姐搶了媽媽的寵愛,才這麼說的啊?姐姐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接納姐姐呢?”
我迎著媽媽不善的目光連連擺手,“沒有,我沒有這麼想,我沒撒謊......”
姐姐打斷了我的話,她指著電視上正在放的電視劇,委屈地說:
“別裝啦,我知道,你是在模仿電視裏生病了就得到全家關愛的小孩。可是塵塵,你已經擁有媽媽十幾年了,我才回來這麼些天,就已經礙了你的眼了嗎?”
說著,姐姐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我的痛苦和掙紮在媽媽看來,似乎都不如姐姐的一滴眼淚重要。
她猛地衝了過來,惡狠狠地推了正想從書包裏掏出白血病診斷書的我一把,推得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你滾!你姐姐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有臉爭風吃醋上了,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