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六個月,我出現臨產症狀
害怕和疼痛讓我下意識地向顧寒江求救,可電話好不容易打通,聽到的卻是女人的嚶嚀聲。
她說顧寒江交了一晚上的‘作業’,很累。
我在絕望中掙紮,可最終,隻生下一個死胎。
而顧寒江的白月光卻恰到好處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都怪顧先生不懂節製,不過看在他都快嚇哭的份上,我和寶寶就原諒他了吧!】
配圖是他半跪在白月光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摸著她的肚子,滿臉喜悅的模樣。
他的孩子來了。
而我的孩子,卻走了。
我哭著親手安葬了我的孩子,隨後告訴閨蜜。
“你說得對,男人會變心,可夢想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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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院觀察的第三天晚上,顧寒江終於回了電話。
他絲毫沒有三天不回消息該有的心虛,理直氣壯地問我:
“沈梨,我的那件淺灰色毛線衫呢?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你去哪了?連家都不回嗎?”
我垂眸盯著蒼白的床單,病房清清冷冷,無端地就讓人難過。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這裏曾經孕育著我自以為的愛情結晶。
我沒有像之前那樣撒嬌要他賠禮道歉,隻是開口陳述事實:
“顧寒江,我在醫院。”
對麵的聲音變得心虛,但更多的卻是無所謂:
“小梨,寶寶,我這三天忙得日夜顛倒,我沒顧得上看未接來電。”
“你是不是又胃疼了?這麼大人了總是不愛護自己。”
我自嘲一笑。
真是好得很,忙得連我的電話都沒時間回一個,卻能帶別的女人去產檢。
我心如死灰,懶得和他爭辯,隻淡淡應了一聲:“嗯。”
顧寒江有些意外,畢竟他以前不回消息,我是一定要纏著他讓他多陪陪我的,從來沒有這般安靜過。
“小梨,我真的錯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現在去陪陪你好不好?”
聽到這話,我攥緊了床單。
越是甜蜜的話語,此刻越讓我反胃。
他拎著一個保溫盒出現,盛出一碗湯放到我麵前:
“胃疼就要吃點清淡的,我特意給你做了冬瓜豆腐湯。”
那碗湯看起來便鮮美濃厚,隻是我注定吃不下。
我抬頭看向顧寒江。
“我對豆製品過敏,而且討厭吃冬瓜。”
“結婚六年,你一個也記不住是嗎?”
顧寒江期待原諒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看著就讓人尷尬。
他把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低頭捏了捏鼻梁。
“小梨,對不起,我太累了,忙昏頭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謊。
他是忙昏了,卻不是為我。
這份冬瓜豆腐湯,剛剛出現在許年年的朋友圈裏。
配文是“一家難求的餐廳,一句想吃顧先生就帶我來了,很美味哦~隻是我不太喜歡豆腐啦!”
於是,他把許年年不愛的,施舍給了我。
可笑我之前還一直以為他有多愛我,直到許年年回國加了我的微信,一條條的朋友圈一刀刀地劃破了幸福的假象。
他握住我的手,拇指指腹摩挲著我的手背。
我曾經最愛這個動作,會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現在卻從心底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小梨寶寶,我真錯了,我保證,以後再忙我也不會忘記接老婆電話。”
“但是你要答應我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
他拿出手機給我看一張張照片。
“你看,這是我之前為你倆仔細挑選的母嬰用品,隻等有時間和你一起去買。”
“你快快養身體,等病好了我們一起去買好不好?”
他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在意我,卻沒發現我本該隆起腹部已經癟下去。
我死死壓住眼中的淚意,抬頭已經風平浪靜。
我曉得苦澀∶“好。”
他卻以為我原諒他了,肉眼可見地輕鬆起來。
拉著我的手去摸他的手腕:
“小梨寶寶,我真的好忙,一直在處理文件,手腕好疼,你摸摸就好了。”
我沒反抗,任由他動作。
我知道,他在試探我的態度。
他就是這樣,總會在犯錯之後暗戳戳地來試探我。
從前我以為是夫妻情趣,直到現在才明白,是我可憐而不自知。
手機鈴聲響起,打破病房虛偽的溫存。
顧寒江的手瞬間從我手中抽走,他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匆匆起身。
“小梨,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得親自過去盯著。”
我看著他的背影,指尖殘存著的他的體溫慢慢冷去。
一如我六年的愛火。
我看向窗外,埋葬孩子的地方。
媽媽的寶貝,他不愛你。
我也不會再愛他了。
我打通閨蜜的電話:
“心然,等我養好身體我們就走吧,年少時的夢想我們一起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