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周年紀念日,我本想帶老婆去我早就準備好的慶祝場地。
可一大早她就消失了,像以往五年的每個紀念日一樣。
無論這天天氣如何,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出去。
直到第七年結婚紀念日,我走錯KTV包間,看見了一大早就消失的老婆。
她正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依偎在那個男人的懷裏。
他們吻得難舍難分,投入到連我的開門聲都沒有發覺。
注意到有人後,老婆羞得埋在男人胸前。
那個男人一臉被打擾的不耐煩,以為我是服務員,說道:
“哎,服務員,幫我去前台拿下外賣,裏麵可是我著急用的套。”
我險些喘不上氣,攥緊的拳頭指甲陷進肉裏,用力到出了血。
“好......”
1
老婆沉浸在那個男人帶來的歡愉中,從頭到尾都未曾察覺到我的存在。
推開房門,一股強烈的不適湧上喉管,我踉蹌著直衝衛生間,一陣幹嘔。
好惡心......
整整五年,每年的十月二十八,她都會找各種借口消失。
而我,始終被她的完美演技所蒙蔽,從未有過絲毫懷疑。
原來,她是來為她的情人慶祝生日。
可這一天,明明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
等我抬起頭,麵容狼狽不堪。
外麵還有一眾來聚會的同事。
我稍作整理,維持基本的體麵,準備提前離開。
在走廊上,我攔住了正要給他們送外賣的服務生,拿過了那份外賣。
我的手因憤怒而顫抖,小心翼翼地打開外賣包裝袋,映入眼簾的是整整一袋避孕套。
“嗬......”
我捂住臉,氣到極致竟笑了起來。
就這麼急色嗎?還在KTV就急的要滾在一起是嗎?
徐夢欣和小三是幹柴烈火,那我這個正牌老公算什麼?
避孕套旁邊是一個禮盒,我打開,竟是紅色領帶和一堆西裝束縛帶。
回想起以前,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徐夢欣和我親密的越來越少,更是許久都不做夫妻間那事。
我以為她覺得太枯燥無趣了,緊忙找了各種辦法增加夫妻情趣。
為此,專門買了徐夢欣喜歡的紅色領帶,還有一堆束縛帶和道具。
我想討她歡心,增加一些夫妻情趣或許我們就能像新婚那樣了。
然而,她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冷冷地說:“這種風格不適合你。”
想到這裏,我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原來,不是她不喜歡,隻是不喜歡我這樣。
不是她不願與我同房,是她在外麵被喂飽了!
包間內傳來陣陣歡笑聲,我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推開了房門。
昏暗的燈光下,徐夢欣正衣衫半解的坐在男人身上。
驚呼聲未落,徐夢欣便憤怒地對我吼道:“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敲門嗎?”
話音未落,一個酒杯如飛鏢般向我飛來,重重砸在我的額頭上。
我痛得幾乎暈厥,眼前發黑。
隻能蹲下身子,鮮血順著額頭流淌下來。
徐夢欣顯然沒有認出我,她慌忙用風衣遮住了她和男人的身體。
怒斥道:“還不快把東西拿過來,這麼不懂事,我讓你們老板炒了你。”
我胡亂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和淚水,提著那份外賣向她走去。
“徐夢欣,你要的套。”我冷冷地說。
她看到是我,嚇地跳了起來。
“陸齊?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慌亂地看著我,而我則緊緊盯著她身後的男人。
他英俊白淨,含情的桃花眼更添了幾分魅力。
我猛然想起,徐夢欣大學時曾有個男朋友,因為徐父徐母的反對而分手。
那個男人叫蘇逸,我曾在徐夢欣的朋友圈見過他的照片,也有一雙標誌的桃花眼。
所以,他們兩人早已重燃舊情。
不,不對,他們已經秘密交往五年了,這哪裏是舊情複燃,分明是從未真正斷過。
隻有我,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叉,被蒙在鼓裏整整五年。
2
我轉身就走。
“陸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發誓,隻有十月二十八這天我會見蘇逸,其他時間我們都沒有聯係。”
徐夢欣穿好衣服追了出來,一路上不停地解釋。
我終於忍無可忍,轉過身,入目的卻是她脖頸上刺目的紅痕。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忍了又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五年了,你就隻和他上過這麼五次床,是嗎?”
我瞪著她,眼眶泛紅,質問道。
她避開我的目光,默不作聲,顯然已經默認了。
我怒極反笑,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皺了皺眉,開始轉移話題:“陸齊,這五年來,我難道做得還不夠好嗎?我每天按時回家,陪你吃飯,送你上下班,各種節日都精心準備禮物,和異性保持距離,就連我的閨蜜聚會我都盡量不帶男性朋友。你捫心自問,你的朋友、同事,甚至你的父母,誰不誇我顧家?”
我聽著她這些為自己開脫的說辭,隻覺得心如刀絞。
剛要開口反駁,告訴她我需要的是一個真心愛我的妻子,而不是一個隻會做表麵功夫的伴侶,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電話那頭傳來蘇逸帶著哭腔的聲音:“夢欣,我不小心摔傷了,動不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徐夢欣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好,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後,她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再解釋”就匆匆離開了。
而我,作為她的丈夫,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她卻視而不見。
以前,哪怕我隻是受了一點小傷,她都會緊張得不得了,第一時間帶我去醫院。
但現在,我隻能自己去醫院處理傷口。
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徐夢欣還沒有回來。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和徐夢欣從小就認識,她曾為了救我毫不猶豫地跳進冰冷的河裏,我也曾為了她不顧一切地和一群流氓搏鬥,雖然受了重傷,但心裏卻是甜的。
大學畢業那年,我們差點就訂婚了,但因為我生了重病,訂婚宴被迫取消。
我瞞著她去了國外治療,而她則留在了國內。
登機前,她沒有來見我。
回國後,我聽說她談過一段短暫的戀愛,但最終還是在我們雙方家長的撮合下結了婚。
婚後的生活,我一直努力維持著,我對她的愛一如當初,但她卻變了。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三點了,徐夢欣還是沒有回來。
就在這時,微信傳來一條好友申請。
我疑惑地點開,看到一個和徐夢欣戴著同款對戒的頭像,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之前的頭像是和蘇逸的情侶頭像。
我曾以為那隻是她在網上隨便找的圖片,還曾嘲笑過她的眼光。
但此刻,我隻覺得心如刀絞。
我曾在徐夢欣的手機裏看到過蘇逸的微信號,但並不是這個。
這是為了加我特意申請的小號。
我顫抖著手通過了好友申請,蘇逸立刻發來一條消息:
“我是蘇逸,你霸占了夢欣這麼久,也該還給我了吧。”
看著這條消息,我隻覺得心如刀絞。
3
我點了加好友,下一秒,一張照片甩了過來。
徐夢欣躺在他懷中,蘇逸摟著她,她安然入睡。
“不用等她了,她已經睡了。我加你隻是想告訴你,我等不了了。你也別自作多情,以為徐夢欣有多愛你,自己看看我朋友圈吧,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他的言辭中滿是挑釁,與那個跟在徐夢欣身後,連正眼都不敢瞧我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點開了他的朋友圈,所謂的“驚喜”映入眼簾。
幾乎每一條都是關於徐夢欣的,從大學戀愛時期到我們結婚後的這七年,點點滴滴,記錄得詳詳細細。
其中有一條是徐夢欣陪他過生日的動態,文案寫著:“我許下的願望是,每一個生日都能有徐夢欣陪在我身邊。”
難怪徐夢欣每年都會在十月二十八這天消失一整天。
但比起他和徐夢欣的過去,更讓我心痛的是我們結婚這七年來的真相。
他們根本不是隻見過五次。
他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像對夫妻一樣見了無數次。
就在我們結婚的前一天,徐夢欣還和他一起去拍了情侶寫真和婚紗照。
婚後,他們還多次一同出遊。
我一張張翻看著照片,眼眶漸漸泛紅,直到看到一張幾乎讓我崩潰的照片——
那是一家醫院開具的診斷書,記錄著生化妊娠的孩子......
是...徐夢欣的。
蘇逸說:“對不起,寶寶,沒能讓你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眼。爸爸媽媽期待了好久你的到來!”
除了診斷書,還有一張蘇逸抱著徐夢欣哭泣的照片。
顯而易見,那個孩子是徐夢欣嗬蘇逸的,但我記得徐夢欣曾說過蘇逸是已婚的。
看來,被蒙在鼓裏的不止我一個。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幹澀得難受。
我一夜未眠,睜著眼發呆直到天亮。
快到中午,我剛淺淺入睡,徐夢欣就神清氣爽的回來了。
“陸齊,王媽說你早飯和午飯都沒吃,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生煎包。”
“關於蘇逸,我可以解釋的,你乖,先起來吃點東西。”
她輕輕拉了拉我,恍惚間,我以為她還是從前的她。
盡管心裏對她失望透頂,但仍有一絲期待。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還能對她抱有一絲幻想。
或許是因為她曾救過我的命吧,若是沒有她,我也許無法活到現在。
加上我對她的感情真的很複雜,從小到大的陪伴、喜歡,以及那些曾經的快樂時光,讓我還不敢輕易說出“離婚”這兩個字。
我坐起身,推開了徐夢欣想要喂我的生煎包,冷冷地說:“你解釋吧,我不餓。”
她放下生煎包,突然溫柔地將我擁入懷中。
“陸齊,你知道嗎?自從你出國後,我有多想你。可你又不準我去找你,那段見不到你的日子,我都快瘋了。”
“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總擔心你是不是變心了,甚至因此陷入了抑鬱的邊緣。可是,蘇逸出現了。”
4
她眼神哀傷,試著靠近我,我沒有推拒。
徐夢欣聲音帶著逐漸顯露的哽咽,向我訴說著那段沒有我在身旁的日子。
蘇逸出現了,她說,蘇逸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那段灰暗的時光。
為了讓她走出陰霾,酒精過敏的蘇逸不惜陪她飲酒至住院。
她恍惚的看著蘇逸,說,這麼傻的人還有一個,是我。
我怕疼,卻能為她衝進手持棍棒與利刃的混混堆中,緊緊抱住她,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她說,蘇逸在某些方麵與我很像,都能無條件地深愛著她,不論對錯,始終站在她那邊。
正因如此,她淪陷了,在我離國的日子裏,她將蘇逸當作了我。
她自覺對蘇逸有所虧欠,便沒有斷絕與他的聯係。
這是她給我的解釋,聽完這些,我內心無比掙紮,心疼她在我離開後所默默承受的一切。
我想要原諒她,但每當想到她和蘇逸之間險些誕生的孩子,我就無法說服自己。
“陸齊,我比任何人都愛你,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甚至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若不是蘇逸,我可能無法等到你回國。”
她見我沉默不語,突然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
我嚇得連忙抱住她,我緊張的舉動引得她輕笑一聲,“陸齊,我隻是想給你削個水果,你還在乎我,對嗎?好了,我錯了,別再生氣了。”
我默不作聲,隻是緊緊抱著她的腰,眼淚又不爭氣地滑落。
我知道她在借削水果試探我,但我確實在乎她。
片刻後,我沙啞著聲音試探地問:“那蘇逸怎麼辦?你會和他斷絕關係嗎?”
我全身緊繃,生怕她說出不願放棄蘇逸的話。
所幸,她沒有。
她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溫柔地說:“陸齊,他不過是個替身,之前是我錯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和他說清楚,好嗎?”
“嗯。”
我輕聲應允,想親眼見證她的決定。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蘇逸的聲音:“喂,夢欣,怎麼了?”
徐夢欣突然親了一下我的臉頰,似乎想讓我安心。
隨後,她對著電話那頭的蘇逸冷冷說道:“給你一百萬,我們結束吧,我不想再讓我的丈夫因為你吃醋難過。”
蘇逸似乎早已料到,淡淡回應:“行,但錢我不會要,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別用錢侮辱我。”
掛斷電話後,我內心依然無法開心起來。
最終,在徐夢欣的勸說下,我勉強吃了些水果充饑,隨後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徐夢欣不在身邊,手機卻不斷震動。
我拿起手機,發現是蘇逸發來的大量消息。
“陸齊,睡醒了嗎?夢欣正在給我賠罪呢,我今天演得還行吧?你想聽聽夢欣的真心話嗎?”
看著他發來的多條語音,我顫抖著手點擊播放。
“寶貝,別生氣了,我不過是騙騙他,我最愛的永遠是你。”
“你從來都不是誰的替身,你就是蘇逸,我最愛的蘇逸,我分得清清楚楚。”
“辛苦我寶寶陪我演戲了,若是不演給他看,他把事情鬧到我爸媽那裏,我倆就更沒可能了。”
一條條聽完,我仿佛剛從冰冷的湖中被人救出,卻又被突然鬆開手,再次墜入寒潭。
我的心,我的身體,仿佛都被冰封。
“聽完了吧?識趣點就自己主動找夢欣離婚,對了,我也離婚了,不過夢欣還不知道,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你就別再糾纏她了。”
“沒有愛和性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你看看你這五年來過得什麼日子。”
“夢欣沒怎麼碰過你吧?這是我要求的,而且她和我上床的次數多到她根本沒有精力搭理你。”
緊接著,一張張開房記錄截圖如同賬單般發來,密密麻麻,令人作嘔。
我感到惡心,生理上也產生了反應,急忙跑到衛生間嘔吐起來。
徐夢欣回來後,破天荒地給我帶了禮物,一塊手表。
但這塊表我在蘇逸的朋友圈見過,就是撞破他們偷情的那天晚上。
而且,蘇逸不久前剛發了一條動態,曬出了徐夢欣給他買的新款名表。
他說:“老婆又給我買新禮物了,這條舊的突然覺得好醜啊。想扔掉卻被老婆要走,說丟了不如拿回家給狗戴,哈哈哈哈,有錢就是任性。”
“陸齊,我精心給你選的禮物喜歡嗎?今天是媽的生日,陪我回一趟家吧!”
我僵硬地看著手中的表,內心的怒火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