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景川相戀七年,收到了一個預定婚紗套係的發票。
我以為我的真心打動了不婚不育的宋景川。
沒想到卻刷到了他的貼身助理顧清清的最新動態。
“謝謝宋總送的大平層,附贈的便宜照片套餐就精準扶貧吧。”
照片裏的顧清清和宋景川十指緊扣,將紅色的房產證當做是背景板。
我攥緊了手中的發票。
原來我以為的驚喜確實別人的施舍。
我趕到房產中心門口,看見兩人手挽手笑著走出來。
宋景川見到我後笑容瞬間消失。
“你怎麼來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跟蹤癖?我就是陪清清來辦個手續而已。”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厲聲質問。
可這一次,我取下了脖子上的傳家寶玉佩遞給他冷臉說道:“我們分手吧。以後我不會再跟著你了。”
1.
我用力過猛,指甲直接在宋景川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宋景川忍不住“嘶”了一聲,而後滿臉怒意衝我吼道:“南桑雪,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居然還敢弄傷我?”
“我告訴你,分手以後你別想再花我一分錢,你不想要我,有的是人要。”
顧清清心疼地看著宋景川的手掌心,嬌滴滴地問道:“宋總,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說完顧清清滿臉不高興地扭頭看著我說道:“雪姐,這可是宋總的傳家寶,你怎麼能賭氣就還給他了呢?”
顧清清雖然嘴上說著這話,但是嘴角露出的一抹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睨見了顧清清手上抓這點紅色房本,她特意將正麵朝外,生怕我看不見似的。
我冷冷地笑了笑回答:“這是給宋家的媳婦的,既然我們結束了,我也沒有留著的必要。”
要是換做以前,看見顧清清肆無忌憚地挑釁,我一定會衝上前去和她理論一番。
可是今天我突然失去了興趣。
顧清清捂嘴輕笑,“雪姐,宋總就是順路載我一程,你不會連這點小事情都要吃醋吧?”
宋景川看了我兩眼出聲說道:“她就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
“你不用和她解釋這麼多,她就是間歇性發作,過幾天就好了。”
聽到宋景川的話,我頓覺好笑。
剛認識的時候他就誇過我沉著冷靜,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氣質,讓人不自覺地想靠近。
如今他臉上盛滿了嫌棄之情。
他似乎忘了七年前他說想創業,第一筆創業資金還是我從家裏拿給他的。
為了陪他,我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設計師,入職了他的公司,成為他的策劃。
創業的前三年,我從沒有休息過一天,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喝到半夜。
甚至有幾次胃疼得快要暈倒,我也要盯著合作商將合同簽完。
兩年前顧清清入職公司,宋景川說公司已經步入正軌,不需要我再操心。
是他讓我從公司離職,去追尋自己想要的事業。
我成了宋景川背後的女人,創立了我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沒想到一切都隻是為了給顧清清讓路。
他可能隻是單純地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見我一言不發死死地瞪著他,宋景川氣紅了臉。
他緊緊攥著拳頭冷哼兩聲對我說:“好啊,既然你要分手,那我就尊重你。”
“不過,從今日起你就別想再花到我的錢了。”
說完他氣得直接將手上的傳家寶玉佩扔進了下水道裏。
那是宋景川的奶奶送給我的。
隨著玉佩滑落進下水道,我和宋景川的這七年也徹底結束了。
宋景川不願久留,直接轉身離去。
顧清清衝我驕傲一笑,也追了上去。
2.
回到家後,我看著客廳準備好的禮物盒蛋糕,心沉入到冰底。
宋景川大概忘了今天是我們的戀愛七周年紀念日。
我們曾約定到七周年那一天,開啟我們的下一步,如今他卻忘了。
剛在一起時,宋景川曾和我說過,他是不婚主義,不願意用一紙婚約將兩人束縛在一起。
我吃著親手做的蛋糕,眼眶一紅,眼淚決堤。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明明付出了真心,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讓我沒想到的是,很久沒回過家的宋景川夜裏破天荒地回了家。
他推門進來時,我剛掛掉和閨蜜周子然的通話。
我請她幫我在海城找一間合適的工作室,我打算下周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飛過去。
海城有兩名我很喜歡的設計師,最近一直在聯係,她們說隻要我願意在海城開工作室,一定跟著我幹。
我野心很大,想要拿下今年的全國設計大賽金獎,有了那兩名設計師的加入,大獎定不會旁落。
他蹙了蹙眉問我:“什麼下周?打算去哪裏?”
我平靜地合上手機,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沒什麼,就是周子然下周來。”
宋景川知道周子然的存在,所以也沒有多問。
他走到我身旁,看見了床頭櫃上擦拭過的幾團紙巾,笑了笑說道:“這麼大人了,還是個愛哭鬼。”
“不就是我說了你兩句嗎?至於鬧成這樣?”
聽著他一如既往的語氣,我意識到他可能將我分手那句話歸結為是我一時鬧脾氣胡說的。
我平靜回了句:“我沒有胡鬧。”
宋景川似乎不習慣我的冷漠,握住我的手說道:“不要生氣了,就一件小事,沒必要。”
我冷漠地抽開了左手淡淡回應:“我沒有生氣。”
宋景川一臉不可置信,“你都氣得把蛋糕吃完了,還說沒生氣?”
“又不是生日,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買蛋糕吃?”
我抬眸看著一臉平靜的宋景川,胸口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堵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看見了我眸中的怒意,怔了幾秒問道:“難道今天是我們的七周年?”
原本我以為今天收到的那份快遞是宋景川送給我的七周年禮物。
沒想到那隻是他給顧清清買房子送的贈品。
甚至他根本不記得今天是我們的七周年。
最開始我就告訴過他,我是個很注重儀式感的人。
宋景川答應我以後每年的紀念日、生日都會陪我一起過。
沒想到還沒到十年他就忘了當初說過的話。
宋景川心虛地摸了摸衣領,換了副語氣對我說:“不好意思雪寧,最近實在太忙了,好幾天沒有看日曆了。”
“今天有收到快遞嗎?那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你喜歡嗎?”
我冷笑兩聲反問:“你說的是買房送的婚紗套係?”
宋景川尷尬得臉都有些紅,“雖然是送的,但也是我也你準備的驚喜,你要是不喜歡,回頭我們加錢換一套就是了。”
這是宋景川慣用的哄我的手段。
這幾年每次我和他鬥嘴,他都習慣買一些禮物送給我。
因為愛他,我總是能被他三言兩語哄好。
看見我收到禮物開心的笑後,宋景川便放下心來,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了。
但是下一次我說過的問題,他還是會犯。
很多次他都會覺得是我小肚雞腸。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揪著一些小事不放?”
“我工作真的很忙,你大度一些不行嗎?”
我都已經習慣他打一巴掌給一顆棗了。
這一次,我聽著他滿是寵溺的語氣,心中卻掀不起一絲波瀾。
那個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我心緒的男人,終於是從我的心尖尖上消失了。
3.
我搖搖頭回應,“不用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再拍婚紗照,不合適。”
見我仍舊不為所動,宋景川從口袋裏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個首飾盒遞給我。
我緩緩打開首飾盒,看見了裏麵一枚藍綠色的胸針。
做工十分粗糙。
宋景川笑著對我說:“這是清清讓我帶給你的,她說怕你今天誤會,特意給你賠禮道歉。”
我看著首飾盒上已經磨花的印記,重新塞回了宋景川的手裏。
“多謝她從十元店裏給我特意挑了件禮物。”
宋景川見我不給麵子,十分生氣。
“南桑雪,你什麼意思?禮輕情意重,清清她有這份心就夠了!”
我看著宋景川緊緊攥著首飾盒為她解釋的模樣,笑了出來。
這七年我送給宋景川很多名貴首飾,他從未如此在意過。
每次都是草草看兩眼就放進儲藏室了。
我見他喜歡得緊,直接對他說:“既然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我不喜歡綠色,更不喜歡現在我頭上泛著的綠光。
宋景川小心翼翼地將首飾盒放回口袋。
“清清就是一個助理,怎麼可能給你買名貴首飾,你真是有些不識好歹。”
顧清清已經工作兩年了,據我所知,宋景川給她開的工資高於市場價兩倍。
他連大平層都送了,卻看不清有些太過廉價的禮物送人反而是一種挑釁。
4.
我在他身邊陪伴了七年,每次晚宴都是我們一起出席的。
但自從顧清清來公司之後,宋景川很少喊我一起,除非是需要我動用自己的力量幫他。
每次顧清清送醉醺醺的宋景川回家時,我總能聞見他身上濃厚的玫瑰花香水味。
相鄰而坐是無法沾染上的。
如果換做之前,宋景川這樣指責我,我一定會起身和他爭辯一番。
但現在我卻喪失了和他溝通的欲望。
我曾經多次和他說,盡管我們吵架,但我們必須當天進行溝通,大家把話說開了。
我極度討厭冷戰,可宋景川卻多次用這招對付我。
我陰沉著臉回應:“嗯,知道了。”
宋景川仔細打量著我,見我臉上沒有一絲怒意,逐漸放下心來。
這時他的手機特關音響起,我睨見了來電人。
宋景川的眸中明顯閃過一絲慌張,走到一旁接聽了起來。
而後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問道:“你不會以為那個婚紗照是我想娶你安排的吧?”
我的腦海裏回憶起當時我的興奮之情,不知該如何回複他。
他見我沉默,語氣變得十足不耐。
“還要我跟你說多少次?我不婚不育,你難道記不清楚嗎?”
“誰給你的勇氣說能改變我的想法的?”
我一直記得宋景川說的每一句話,有時甚至是他酒後的一句無意的話,想吃南郊的灌湯包。
我都會早起兩小時往返為他買來。
這七年,每次他的朋友結婚,我們參加時他都會提醒我不要搶捧花。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我還是抱有幻想,我想著萬一哪天他就被我的真心感動了呢?
就是這樣的一腔自信,我讓自己處於如此被動的局麵。
我本以為他覺醒,想要和我嘗試一下走入婚姻的殿堂了。
沒想到一切都是黃粱一夢,那張發票隻是一張贈品。
我甚至懷疑是顧清清有意而為,就是幫宋景川來試探我的態度的。
自兩年前,顧清清進入公司後,宋景川回家的時間變得越來越晚。
之前的宋景川忙完公司的事情後,還會陪我看畫展。
後來我每次主動邀請,他都說不喜歡幹那些無意義的事情。
一切都在慢慢變得不一樣,隻有我後知後覺。
我長歎一口氣,心中無比煩悶。
我指了指門口說道:“你不用一次次和我強調,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話。”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我接過外賣員手上的袋子,吞了兩顆過敏藥下去。
宋景川有些詫異地掀開我的衣袖,蕁麻疹已經遍布全身。
他忍不住問我:“你說你芒果過敏好了,是騙我的?”
這幾年的結婚紀念日的蛋糕都是我親手做的。
每年都是芒果餡料。
我從小就對芒果類的食品過敏,但是宋景川很愛吃芒果。
為了迎合他的口味,每次我都會事後吃過敏藥。
隻要是他喜歡的,我都願意陪著他。
我將一顆真心捧給了他,沒想到他卻如此不珍惜。
他有些惱怒,眼中夾雜著懊惱。
“我一直以為你過敏好了。”
“下次不要這麼將就我,你做你愛吃的口味就好。”
我立馬“嗯”了一聲說道:“好”。
說完,他見我額頭冒著大顆大顆的汗珠,一把抱起我將我帶到了車上。
“你媽媽叮囑過,你要是過敏嚴重需要及時送你去醫院。”
話音剛落,我還枚來得及拒絕,宋景川的特關音再次響了起來。
顧清清在電話那頭焦急地說道:“宋總,我下樓扔垃圾好像被人尾隨了,我現在好害怕,我該怎麼辦。”
“嗚嗚嗚嗚......”哭聲從聽筒那邊傳來,我看見宋景川擔心地眉頭瞬間皺成川字。
宋景川看了看我趕忙回答:“你找一個人多的小店先進去,我報警很快就趕過來。”
我立馬下了車隔著窗戶對宋景川說:“你趕緊去吧,她本來就一個人呆在江城,要是出了事,公司沒法和她家裏交代。”
宋景川感到有些意外,見我如此懂事忍不住說道:“你今天變得體貼了許多。我去看一下就去醫院接你,你一定要等我。”
沒等我回應,我眼前隻剩下汽車的尾氣。
我打車去醫院輸了液,一直等到半夜,我給宋景川發去的信息仍舊石沉大海。
我百無聊賴地點進了朋友圈。
顧清清半小時前剛剛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裏是男人的背影,我一眼就認出是宋景川,在為她下廚燉湯。
要知道,我們在一起七年,宋景川從未進過廚房,有時候連裝飯都是我替他服務的。
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顧清清做到如此。
顧清清的配文是:人前霸總,人後寵夫。
原來他們之間的稱呼已經熟稔至此了。
我忍不住苦笑,給她點了個讚,評論:“祝福你們。”
顧清清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