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福鳶,金牌捉妖師,永安的下一屆聖女,眾人中最耀眼的存在。
伏妖劍認主大典上,跟隨我十八年的靈寵玄鳥衝上來噬咬我,我被咬的鮮血淋漓,卻因為靈契無法掙脫。
而我撿回來的的小乞丐蟬雀,明明沒有任何靈力流轉,伏妖劍卻自行飛來認主,讓她輕鬆拔得了魁首。
她越過眾人朝我一笑,我讀得懂她的唇形。
“我贏過你了”。
我成了殘廢,她成了天之驕女。
事後,愛我寵我的父親掏出我的心為她築基,為成就我大捉妖師身份自毀修為的哥哥對我棄之如敝履,而以我馬首是瞻的未婚夫早就和她一見鐘情。
這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
隻是到死我都不明白,為什麼玄鳥會忽然發瘋,我如何會落得這般境地。
再睜眼,我回到了認主大典的前一天。
“主人,發什麼呆呢?來試衣裳!”玄鳥手捧一身玄色的武服,“黑色最襯精氣神,也最難得。”
“果然,主人是最難得一見的天才,永安自古以黑為貴——這樣純的黑色,尋常人家幾輩子也難見到。”
這些話好耳熟,仿佛在很久之前聽過。
與之相關的是更多的混亂,我呆呆地看著眼前化為人形的玄鳥,記憶裏破碎的畫麵開始重組。
這樣溫馴的玄鳥像發瘋一般噬咬我的皮肉,連我的臉都撓爛了。我鮮血淋漓,不能動彈,最後失去了意識。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玄鳥,記憶還停留在更遠的地方。這樣溫馴的玄鳥像發瘋一般噬咬我的皮肉,直到我鮮血淋漓喪失行動能力......而現在,我還好好地站在這裏。
我這是重生了?
上一世,我拿到武服之後愛不釋手,連睡覺都不曾撒開,以至於第二天抖落開,上麵密密麻麻地爬慢了褶皺。
末法時代,靈氣衰微,能修習法術的人少之又少,連帶著大捉妖師十分難得,各種妖獸橫行霸道。
而我的母親,正是鍛造了伏妖劍的天才,上一代的大捉妖師。
傳說中,每一個大捉妖師都能帶領人們邁向一個新時代,而我,正是為了響應大家的期待而存在。連伏妖劍的認主大典都選在我生日當天,因為伏妖劍本就是屬於我的禮物。
站在獵獵風中,我勝券在握,等著神劍認主,向我飛來。
當然,倘若它不肯朝我飛來,我也有準備降服這把有心智的劍,讓它心甘情願聽我驅使。
正當我轉動手腕調動靈力的時候,身邊的玄鳥卻忽然撲向了我。我嘗試調動靈力,卻沒得到反饋,隻能任憑玄鳥撕咬。
妖獸態的玄鳥體型巨大,我毫無招架之力,就像任它啄食的一塊魚肉。
忽然遠處閃爍了一個光點,我以為那是向我而來的伏妖劍。伸想出手接住,劍卻飛向了另一邊。
飛向了蟬雀,我上次出門撿回來的廢物。
我痛得發抖,目光投向父親,父親的目光卻沒有落在我身上,他的眼裏隻有蟬雀。
而他的目光再投向我的時候,隻有濃烈的憎厭。
“連靈犀都沒法主導的廢物,白白浪費了那麼多仙藥。”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大典不是單為我準備的,而是一場不死不休的爭鬥。
他一腳把我踹翻,掏出我的心給蟬雀築基。
“雖然藥效有衰減,但是拿來打底綽綽有餘。”
在我的意識衰褪前,我的哥哥季戾天飛身上台,我以為他要救我,張開嘴還沒發出聲音,他卻越過我走向了蟬雀。
他接過了父親遞來的那顆心,凝練成了一枚光球,珍而重之地放在蟬雀的額頭。
我把最後的希望放在我的未婚夫孟乾身上,他跟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定會救我。
我已經奄奄一息,還是用盡所有力氣將目光投向他。但他卻一改往日的淡漠,牽起了蟬雀的手。
又是蟬雀。
她衝我笑,我心頭一驚。
忽然發現她和我眉眼裏的幾分相像。
終於,我失去了意識。
到死我都沒能明白,為什麼玄鳥會突然暴走,為什麼他們都站在了蟬雀身邊。
重活一世,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轍,淪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