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沈倩因為徐天川的事情爆發過許多次爭吵。
我指責她與徐天川的交往早已超過了正常朋友的界限,她卻認為我是在小題大做,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最過分的一次,沈倩在林林重病發燒的情況下,去了徐天川家給他過七夕節。
甚至在訂婚當天,丟下滿堂親朋,拎著婚禮裙擺,奔跑著離開了禮堂去找徐天川。
隻因為徐天川的一條信息,說他離不開沈倩,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
沈倩對兒子都沒有那麼耐心地哄著徐天川,縱容著徐天川,甚至容許徐天川稱呼她為老婆。
隻因為,徐天川是沈倩的青梅竹馬,而徐天川有過抑鬱自殺經曆。
這也是為什麼,徐霄涯作為徐天川的弟弟,能那麼自然地稱呼沈倩為嫂子。
這也是為什麼,徐天川明明毫無相關從業經曆,卻被沈倩允許待在她身邊,處理案件都帶著他。
我怕其他合夥人對此頗有微詞,同時考慮到當事人的隱私信息,多次勸說沈倩辦公時不要讓徐天川幹涉。
可徐天川卻認為我是在故意針對他,總是在沈倩麵前對我冷嘲熱諷。
所以當我收到他的恐嚇信息後,我並沒有放在心上,隻以為是口頭的威脅。
卻沒想到他竟真敢在我的車上動手腳,親自下手想要將我撞死。
看著他開著車疾馳著衝向我時,我瘋狂地踩刹車,同時想要轉彎避開,卻無濟於事。
車子側翻前,我聽到了徐天川得意的笑聲。
他揉亂自己的衣著,往身上劃了幾道傷口,在沈倩到來之前偽裝成意外闖禍但滿心惶恐的受害者形象。
沈倩聞言,離開了徐天川的懷抱,眼神裏染上了一抹不可忽視的厭煩:“沒事總提他做什麼,自以為是的男人,對我指手畫腳還想要讓我向他求和嗎!不可能!”
她嘴上說著,心裏卻有些動搖,拿出手機,猶豫著想要撥通我的號碼。
卻被徐天川攔了下來,語氣溫柔:“倩倩,世宇哥不太成熟,這會兒可能還在氣頭上,你就不要去觸黴頭了。”
沈倩像是被注射了一劑定心劑,語氣也從猶疑變得堅定:“沒錯,晏世宇就是個滿口胡言的騙子,哪有天川誠實!”
沈倩的手撫上徐天川的臉,那裏有因為車禍碎片迸濺而留下的一道傷疤:“一定很疼吧,天川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導致你受傷害的人付出代價!”
疼嗎?
我被烈火灼燒的時候,沈倩你可曾問過我一聲疼嗎?
你早就已經讓我付出代價了,我被你當成瘋子騙子,失去了兒子,失去了生命,不是嗎?
接下來的日子裏,沈倩沒有再提我的事情,而是讓徐天川陪她逛街,一起看電影,為即將到來的徐天川生日做著準備。
由於我本人已死,周圍也沒有親朋好友代我出庭,法院經過討論做出最終判決,沈倩方勝訴。
多麼諷刺,明明我自己的女朋友就是金牌律師,死後卻沒有訴訟代理人出庭。
在等待判決書的日子裏,沈倩的心情一直很好。
從理性上說,這次案件是她律師生涯的又一次勝利,能為她以後的職業生涯提供一定的助力。
從感性上說,她的存在避免了徐天川要承擔的責任,對愛人的保護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飄在沈倩身邊,看著她和徐天川舉止親昵,以老公老婆互稱,卻始終沒有跨過那最後一道界限,心中諷刺。
沈倩,你現在的行為,做了和沒做又有什麼區別,裝出這副有原則很深情的模樣,是給誰看呢?
你早就已經默許了自己,在我們的感情中遊離。
判決書下發的前一晚,我看見沈倩破天荒地主動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晏世宇,差不多得了,你現在回家,我就不追究你這些天的冷暴力。”
她的語氣裏滿是施舍,仿佛說出這些話對我而言是天大的榮幸。
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我已經有林林了,你放心,我是不會拋棄你的。我隻把天川他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