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柳如煙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麵色紅潤,一臉的意猶未盡。
也不怪她!
屬實是太快了。
我緩緩低著頭,沒有注視她的目光。
既然我選擇了這段婚姻,就要守到最後時刻。
霍斯辰也有些不滿意,冷冷的道:“哼,就怪有人在外麵聽牆角。”
得嘞!
這是想把鍋甩在我的身上啊。
柳如煙卻還真的相信了:“許願,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聽牆角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斯辰,我們要不還是去酒店吧。”
她依偎在霍斯辰的身上,一隻手撫摸著胸膛。
霍斯辰搖了搖頭,找了個借口:“我待會兒還有事兒。”
“晚上再見吧。”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柳如煙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含情脈脈,又看向我,仿佛殺父仇人一樣。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就算斯辰三分鐘又怎樣?”
我聳了聳肩,再次指向了離婚協議:“如煙,你簽了字,我們就算結束了。”
柳如煙抓起協議,撕成粉碎:“簽簽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像是滴血一樣難過,我就是要折磨你,就是要羞辱你!”
說完,她也離開了家裏。
我則是收拾起了碗筷,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遲一天,早一天。
對我來講,倒真沒那麼急。
相反這是我在這三年裏,最輕鬆的一段時光。
沒有了枷鎖,愧疚!
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中途柳如煙回來了一趟,看著我悠閑地吃著小零食,她有些懵圈。
我大概猜想的到她之所以回來,就是想看著我痛哭流涕。
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模樣。
“呃...你吃薯片嗎?”尷尬的氣氛下,我拿起了一塊薯片遞過去。
柳如煙氣的不行:“吃個屁你吃!”
她狠狠的摔門而出。
我有些納悶兒,反正都是要離婚的人,她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柳如煙前腳剛走,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過來。
備注寫著顧雪嬌。
是霧都有名的音樂才女,在世界國際舞台,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獲得過二等獎,成為曆史上最年輕的獲得者。
“我留學回來了,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顧雪嬌的聲音很清冷,跟她長相一樣。
生的一張好看的麵孔,身材一絕。
唯獨性子冷淡了些。
大學時,有很多男生都被她的這股氣質嚇的不敢靠近。
唯獨在我的身上,顧雪嬌花了很多心思。
因為我是唯一一個,在鋼琴技巧,樂感上全麵碾壓她的人。
我並非是柳如煙所說一無是處的人。
曾經的我,也是站在光芒萬丈的舞台上。
有很多人為我鼓掌。
三年前,她跟我說過。
想帶著我一起去國外學習鋼琴。
我沒錢!
她說,全部費用她出了。
當時我詢問過為什麼要幫我。
她依舊是一臉冷漠:“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天才的人。”
不過最後我因為徐涵希沒有去。
而她所說的約定,是等她回來後,要跟她合開一場音樂會。
讓我意外的是,沒想到她一直記著。
“我三年沒碰過琴,你不怕我搞砸了場子?”我半開玩笑的問道。
顧雪嬌回應:“不怕!”
“即便再過三年,你的手也不會生。”
“況且,距離我的音樂會還有一段時間。”
我聳了聳肩:“好吧,你不怕我還怕什麼。”
“你把音樂會要準備的曲目發給我,我抓緊時間練一練。”
叮!
我的話剛落,顧雪嬌的消息就來了。
是一整張節目單。
想必她是早就已經擬定好了的。
“勃拉姆斯的專場,你應該不陌生吧。”顧雪嬌詢問。
我摸了摸鼻子:“你彈得最好的是貝多芬的古典樂,居然用浪漫主義時期的勃拉姆斯來開音樂會。”
“浪漫,永不過時。”
顧雪嬌說了一句令我很詫異的話。
她這種滿腦子隻知道彈琴的琴癡,也懂浪漫嗎?
掛斷電話後,我收拾起了行李。
行李很少,一個袋子,一個雙肩包。
這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至於別墅裏的其他東西,都是柳家的,與我無關。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距離霧都大學不遠的地方。
這裏是個老小區,有我租的兩室一廳。
我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心裏有些感歎。
“已經好久都沒過來了。”
打開門,有一股黴味,很久都沒人打掃了。
還有些許的蜘蛛網。
但,卻是我最想,也是最怕來的地方。
這裏是我跟徐涵希大學時期一起租的房子,不大,卻很溫馨,裏麵的陳設還跟以前一樣。
牆角擺放著一架鋼琴,我的思緒一下子拉到了很多年前。
徐涵希在背後的廚房做飯,我在客廳彈著鋼琴。
她會小聲的哼著我彈的曲子。
就像春天的第一束陽光,照射進我的生活。
我擦去鋼琴上的灰,緩緩的打開琴蓋,黑白色的琴鍵交錯。
我卻在恍惚中看到了一隻無形的手在撫摸。
“鐺鐺鐺...”
情不自禁,我彈奏起了《夢中的婚禮》,這首曲子很簡單,小學生都可以彈。
但卻是她最喜歡的曲子。
我經常會打趣她,隻有門外漢才喜歡這種流行曲子。
因為曲調簡單,樂律很美。
真正會彈鋼琴的,會更加喜歡貝多芬,莫紮特這一類的天才。
那些天才將情感,藏在了和弦當中。
了解了創作背景,以及和弦的走向,才能理解它們所要表達的東西。
徐涵希每次都會笑著跟我講:“我喜歡這首曲子,是因為它的名字。”
“每個人都有一場夢中的婚禮。”
當時我問過她,她心目當中的婚禮是怎樣的。
她歪著腦袋,思考了很久。
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滿是漣漪。
然後用著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盯著我:“有你,就是最完美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