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作為今天的壽星,他的席擺在堂屋正中間。
最大的一張圓桌。
旁邊坐的都是跟他一輩的長輩。
奶奶坐在他右手邊,一看見我先捶著胸口唉聲歎氣:“你這女娃子從小就是個惹事精!你爺爺好些年就過這一回大壽,你還在席上惹事!白長這麼大歲數,還是個惹禍頭子!”
我看著那一桌長輩詢問:“爺爺,你給評評理,到底誰是惹禍精?”
爺爺皺著眉頭:“你胡說什麼?”
我心平氣和:“我上大學的時候就跟奶奶大嬸都說過,不需要你們給我介紹對象。每一年都說,你們還是每年都介紹。不把我賣點好處就那麼難受?以前的就不提了,這回給我介紹一個強了女人坐牢的勞改犯!還一個勁兒說條件好。”
我看了一眼大伯和站在大門口的大嬸:“既然大嬸和三嬸哪兒哪兒都滿意,我提議讓她們改嫁不也是一片好心?我惹什麼事了?大哥要打我,總不能讓我站著白挨打不能還手吧?天王老子來了都沒這個道理。”
一屋子人被我問得說不出話來。
爺爺奶奶的臉色難看極了。
正在這時,外頭又傳來一陣吵鬧聲和哭聲。
爺爺勃然大怒:“外頭又鬧什麼!你們是嫌我活太長了想把我氣死?”
我知道他還是怨我,但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隻能這樣發脾氣。
老話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我爸在家裏排行老二,嘴又笨,不會說什麼好話哄人,本來從小到大就最不受待見。
我媽還隻生了我跟妹妹兩個女兒。
大伯和三伯家生出倆兒子以後,爺爺奶奶就更加偏心了。
按照他們的邏輯,大嬸給我介紹對象我就該高高興興接受,記住他們的大恩大德。
隻要我不願意,就是我的錯。
不過爺爺既然要臉,沒有直接說出來,我也隻當不知道,也裝出一臉生氣的樣子來。
“我出去看看!是誰一直在爺爺的壽宴上鬧事,這麼不懂事!”
結果一出去,聽親戚們七嘴八舌地說了外頭鬧起來的事情經過。
我就真要氣死了。
那個勞改犯牛超勇今兒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他的弟弟牛超強。
爸媽跟著我進了堂屋裏見爺爺奶奶。
牛超強就去對著我妹妹嘻嘻哈哈,說些不幹不淨的話。
我妹今年還在上大學。
她從小性子跟我爸媽一樣,遇到這種事隻會躲、隻會哭。
今兒也是,牛超強一說,她就嚇哭了。
幸虧今天是來吃席,周圍人多。
親戚裏有個表姑看牛超強越說越不像話,站出來罵了他幾句,把人攔住了。
我聽親戚說完,一轉頭就看見穿了一件短袖花襯衣的牛超強。
他嬉皮笑臉地伸著腦袋朝表姑身後說:“小美女別害怕啊!哥哥沒有惡意的,你出來跟哥哥玩玩嘛,哥哥帶你去看個大寶貝!”
我妹低著頭,拚命往表姑身後左藏右躲。
我恨鐵不成鋼!
但她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妹妹,還是個學生!
膽小不是應該被惡人欺負的理由!
我抄起靠牆放著的鋤頭,大喝一聲:“臭流氓!大寶貝是吧!我也給你看個大寶貝!”
衝到牛超強麵前,狠狠一棍子打在他大腿上。
“看打!”
他慘叫一聲,當場跳起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