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下的小乞丐當上了蓬萊仙宗的掌門。
師尊隕落後,他奪走了我的小師妹。
將我囚禁起來。
我揚言要自殺。
才換來了和江焱一次見麵的機會。
他還是那麼冷漠。
隻是換上宗主服飾後多了幾分威嚴。
“都已經成為階下囚了,聖女還要這麼任性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
江焱冷笑,明明站在幾步之外,卻像與我隔著天塹。
“蓬萊已易主,為什麼還重要嗎?”
“聖女總是這麼天真,傻得讓人發笑。”
我心如刀割,淚水不自覺地流下。
慌忙擦掉眼淚,我想到什麼,抬頭懇求他。
“小師妹是無辜的,求你別傷害她。”
江焱看著我,眼神冷漠。
“想她平安,聖女就安分點。”
我木然點頭,把抵住喉嚨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我聽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小師妹身子弱,你......饒了她吧。”
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我知道,江焱不喜歡我哭,他厭惡我軟弱。
“蠢貨。”
拋下這麼一句話後,他轉身離去。
接下來半年,我再也沒見過江焱。
隻從下人的交談中,得知他娶了小師妹為妻。
他娶妻的場麵想必是格外氣派的。
就連我這偏僻無人來的小院,外麵都掛上了兩盞仙燈。
我恍然想起,多年前,他在練功房打坐。
我蹦蹦跳跳溜進他的房間:“小焱,你長大後想娶什麼樣的道侶啊?”
他運轉功法頭也不抬。
整個人冷得像塊寒冰。
“你不說就是喜歡我!”
年少的我還是有些任性的。
仗著自己是聖女,總是逼他做些不喜歡的事情。
江焱睜開眼,聲音冰冷:“聰明溫柔的,不能吵鬧。”
就是和我完全相反的!
我氣得懟他:“你以前就是個小乞丐,仙宗裏哪個女修看得上你!”
江焱又閉上眼睛,繼續修煉不再理我。
當時以為他隻是隨口應付我。
現在想來,原來,他心裏從未有過我。
算算日子,江焱已經一年沒來看我了。
我一天比一天焦躁。
這麼多年,我日日都想見他,幾乎成了習慣。
翻牆去練功房,溜進藏經閣,秘境裏故意與他相遇......
隻要能見到江焱的地方,必定有我的身影。
我想見他。
想問問他。
這些年他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我嗎?
可想到小師妹還在他手裏。
我不敢輕舉妄動。
那是師尊疼愛的小師妹。
我一天比一天憔悴。
一天比一天吃得少。
無邊的孤獨讓我發瘋。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我還是任性了一回,偷偷溜去了主峰。
我躲在窗外,看到了江焱和小師妹。
小師妹依偎在江焱懷中,玉手搭在他肩上。
江焱一改往日的冷漠,笑容寵溺。
他的手撫摸著她隆起的腹部,眼中滿是笑意。
“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降生了,你想好取什麼名字了嗎?”
我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我們?
怎麼能是我們?
明明師尊和小師妹情同父女,江焱親手殺了師尊。
小師妹怎麼肯懷上江焱的孩子。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名字得好好想想,不著急。”
江焱捧起小師妹的臉,深情地吻了上去。
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刺得我眼眶生疼。
“曦月最近怎麼樣?”
江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清楚。”
“去看看她吧,畢竟師尊的事......我們都虧欠她。”
江焱摟緊小師妹,語氣冰冷。
“我從未虧欠過她。”
“你我本就是青梅竹馬,相依為命,是蓬萊宗帶你離開,強行拆散我們。”
“若非他們無恥,你我何須忍受這麼多年的分別之苦?”
“你又何必在宗門裏委屈求全?”
“她生來就是聖女,備受寵愛。我就厭惡她那副嬌生慣養的樣子。”
“仿佛隻要她想要,什麼都該屬於她。”
“她可以憑自己的喜惡踐踏我的尊嚴,我為什麼不能報複她。”
我心如刀絞。
這是我第一次聽江焱說這麼多話。
字字誅心,句句都是厭惡。
原來,在他心裏我一直是這樣的。
我將真心獻給他,帶他進入修真界修仙。
讓他得證大道,擁有成百上千年的壽命。
他卻恨我居高臨下施舍他,踐踏他的尊嚴。
原來,師尊和小師妹的情誼也是假的。
小師妹生病後,師尊為了她親自前往海外尋找靈藥。
不慎被守護靈藥的神獸重傷。
在那之後,師尊的身體每況愈下。
可現在,她卻和殺害師尊的凶手懷了孩子。
不,或許師尊受傷都可能是她和江焱的陰謀
我踉踉蹌蹌地回到囚禁我的小院。
說是囚禁,其實一個守衛都沒有。
想必是任由我自生自滅。
畢竟一個修為被廢的前聖女。
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進了房,我就吐出一口鮮血。
我走到床邊,掏出師尊臨終前給我的丹藥。
“師尊隕落後,若你陷入困境,它可保你最後的尊嚴。”
師尊大概早就看透了這場陰謀。
隻是他力不從心,無力挽回。
當時收下丹藥時,我從未想過要用。
我當時死心塌地的愛江焱。
而當時的江焱,早已在修真界中嶄頭露角,成為年輕修士中的第一人。
我告訴師尊:“我們還有江焱啊。”
可師尊一死,他就迫不及待地掃清障礙,奪取掌門之位。
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我吞下丹藥,給了自己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