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名字讓他臉色一變,掙紮片刻,到底還是接了起來。
我聽見薑雪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從那端傳來:「阿曜,我、我電腦突然壞了,怎麼......怎麼也打不開了,我所有的論文資料都在裏麵,怎、怎麼辦嗚嗚......」
「別著急!我馬上過去幫你看看。」
周曜掛了電話急急轉身就要向外走,到門口時,才想起還在身後的我。
他僵硬著回頭:「妍妍,我幫她弄好電腦就回來,很快,真的。」
「不是說今晚哪也不去嗎?」
我重複他半分鐘前的話:「要留在家陪我好好過生日。」
周曜皺眉,對我的耐心又一次告罄:「你懂什麼?你知道論文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是關乎前途命運的東西,丟了是大事。比起來你生日算什麼?哪年不能過?」
是啊,我都不算什麼,更何況我的生日呢。
「可你會修電腦麼?」
我止住淚,嘲弄地看著他:「她有哭著給你打電話的時間,出去找維修店,數據早找回來了。」
周曜頓時惱羞成怒:「宋妍,你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
「雪純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是我師妹,出了事她第一個想到我有什麼問題?」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現在跟你溝通不了,你自己在家冷靜一下吧。」
周曜說完,砰地一聲摔門離開。
這一晚,我收拾東西到淩晨,周曜也沒有回來。
倒是薑雪純,在十二點的時候又發了條微博——
【@薑薑薑小純_:身心俱疲的一天,還好有無所不能的你在身邊。[愛心][愛心]】
依舊帶張配圖,是她倚在不露臉的周曜肩膀上,兩人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付之一笑,隨手給她點了個讚。
接下來的幾天,周曜一直沒有回來。
我心無旁騖,白天按部就班地準備一下出國事宜,晚上回來獨自買菜做飯.
還收養了一隻奶牛色流浪貓。
這天,我吃飽喝足,正窩在沙發上擼貓時,大門突然開了。
快一個星期沒回來的周曜站在門口,見我懷裏抱著貓,還沒進門眉頭就先嫌惡地皺了起來:「你不知道我受不了這種畜生?趕緊扔出去。」
「不可能。外麵這麼冷,它出去會凍壞的。」
我想也不想:「放心,我過兩天就帶它走。】
【正好你實驗室不是忙麼,這幾天幹脆別回來了。」
周曜匪夷所思地看著我,恍惚以為自己幻聽了.
半晌冷笑一聲:「宋妍,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以為這麼多天夠你冷靜了,沒想到你還在和我賭氣。我告訴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我慢慢哦了聲,隻管給小奶牛梳毛,一眼都懶得再看他。
周曜居高臨下的指責就這麼掉在了地上,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索性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算了,那晚的事就當是我錯了。」
就當?我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種實打實的出軌還隻是「就當」,那怎麼才能叫真的錯了呢。
是被我捉奸在床?還是他和薑雪純搞個孩子出來?
「下周三我師兄過生日請客。」
周曜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顧自繼續:「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見他們麼,這次帶你去,滿意了吧?」
的確,我從前一直很想周曜能帶我去參加他兄弟間的聚會,光明正大的承認我是他女朋友,讓我進入他的社交圈。
但不管我怎麼撒嬌要求,他都始終沒有鬆過口。
次數多了,我也漸漸明白了,作為女朋友,他覺得我拿不出手。
想通之後,我就再也沒提過。
這次他主動提出帶我去,當然不是因為突然轉了性。
多虧薑雪純事事都愛po上網,我知道他們今早剛剛吵了一架。
周曜這個時候回來找我要我跟他去聚會,八成和薑雪純有關,把我當成了他們play的一環。
不過沒關係。
有些事,也該趁這個機會有個了結了。
「好。」
我點頭答應,放小奶牛從我膝上跳下去。
周曜噴嚏連連,露在外的脖頸手背很快泛起一片紅疹,不得不退出門外。
臨走還不忘冷冰冰的囑咐我:「吃飯的地方很高級,你記得打扮一下。還有,把這玩意兒送走,這房子裏有我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