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有一隻小黃貓,
初傾不喜歡貓,所以我隻能悄悄把它養在店裏。
我撿到它的時候,它還隻有巴掌那麼大,現在養著養著,也變成了一隻十四斤的龐然大物。
見到我來,貓咪慣例跑來門口撒嬌賣乖想騙罐頭。
營業態度十分良好。
我把它抱起來,貓咪發出了響亮的呼嚕聲。
我剛想跟它說,“咪咪,以後你就可以跟我回家,不用一個貓守在店裏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我隻感覺到臉上有粗糲的觸感,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咪咪正在舔我的臉,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沒關係,你以後跟我回家,”我頓了頓,對它說,“我們自己的家。”
“喵——”
A城的冬天沒有暖氣。
我一個人在店裏搓著手,就算開著空調,也覺得冷得鑽心,連手指都有些發麻。
現在人都愛用手機,鐘表之類的物件反而越來越少了,我的生意不算太好,但也勉強能過得去。
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我下意識抬頭打招呼,“您好,請問——”
沒說完的半截話卡在喉嚨眼裏,
是夏初傾。
“你......”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那麼笨嘴拙舌。
畢竟是愛了七年的女人,現在抱著雙臂靠在門口,就連我這小小的一方鐘表店都仿佛被她照亮了。
她向來是很好看的。
夏初傾倒是不見外,徑直走了進來,衝我笑笑,“昭敘哥哥,最近過得怎麼樣?”
三個月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她。
她仔細看了看我,對我說,“哥哥好像瘦了。”
她的語氣是如此平常,好像一個多年不見的舊友,見麵了,打個招呼而已。
可不是這樣的。
我見過她深愛我的樣子,所以也清楚什麼是她不愛我的模樣。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這才努力讓自己恢複成正常的狀態,對她點了點頭。
“有什麼事嗎?”
“不能來看看......”她對我討巧賣乖慣了,說到一半才發覺不對,又吞了回去,“我有個表,想麻煩哥哥幫我修一下。”
她擺在我麵前的,是一塊精致的女表。
見到她的喜悅仿佛被兜頭打了一悶棍,“這是誰的?”
她向來怕麻煩,我有時候沒帶傘,想讓她開車過來接我都會推三阻四,現在居然肯為了一塊表到處去找店子修。
看來對對方,是真的很喜歡。
“男朋友的表,”她說,“我想來想去,身邊還真沒什麼人會修表,所以就拿來請哥哥幫我修一修。”
手裏的鑷子終於拿不住,掉到櫃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我聽到自己在問。
心痛得幾乎窒息,我死死摳住了工作台的邊緣才沒癱軟下去。
“沒多久,”看著我麵如死灰的樣子,她還是說了句,“大概兩個來月吧。”
可我們分手也不過三個月而已。
甚至沒有一個正式的分手,從頭到尾隻有我狼狽的仿佛一條喪家之犬。
“對了。”她對我微笑,“哥哥,我要訂婚了。”
“你不祝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