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臥室的門開了,夏初傾裹著浴巾,邊擦頭發邊走了出來。
看到我的時候嚇了一跳,隨即皺起眉頭。
“你坐在這幹嗎?”
嫌惡和厭棄幾乎將我淹沒。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最情熱的時候,她會在家門口等我回來,像一條毛茸茸的小貓咪,給我拿拖鞋,向我索吻,質問我為什麼回來那麼晚,是不是不愛她了。
可現在我還愛著她,她卻愛上了別人。
“我有話想跟你說。”我壓下心頭的酸澀,“你讓他先走吧。”
“現在?”她的表情詫異得不似作假,“開什麼玩笑,昭敘哥,我才把人帶回來。”
“這是我們的家。”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
一股氣梗在胸口。
我死死握緊拳頭,才能忍住不打上去。
“初傾,”年輕男生的聲音響起,是剛才那個人。
他十分自然地走過來,接過夏初傾手裏的毛巾,幫她擦起了頭發,神色卻充滿挑釁的意味。“這不是那個沒用的老男人嗎?”
我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年輕男生也做勢上前。
可夏初傾攔住他,又看了看我,突然惡劣地笑起來。
“昭敘哥,你怎麼還不走啊?”
我簡直不敢想象這種帶著強烈侮辱性的話居然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初傾,”男孩子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你再不讓他走,我可要動手了!”
夏初傾大笑起來,當著我的麵摟著他的脖子用力親了一口。
“寶貝兒,你說了算。”
年輕男生反手把她攔腰抱起,嗤笑一聲,直接把人抱進了臥室,連個眼神都欠奉。
多年輕,多無所畏懼。
就好像當年夏初傾對我說。
昭敘哥哥我會愛你一輩子一樣理直氣壯。
我死死地盯著他們的背影,口腔中傳來了鐵鏽味,我竟然不小心把頰肉都咬爛了,而我甚至都沒感覺到疼痛。
臥室傳來惡心的聲音,他們兩人根本毫無愧疚的意思,甚至迫不及待開始了下半場。
曾經年少的夏初傾豔麗得像一朵帶刺的玫瑰,她不管不顧摟住我的脖子,當著所有人的麵逼問。
“說,你答應做我男朋友。”
明明是比我還小七歲的女孩子,眼裏的光芒卻亮得像小狼。
可現在,她卻這樣笑著親了年輕男孩一下,無所謂地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胡昭敘,你真的不走?”
我執意對她說,“我們談談。”
我知道我這樣堅持的態度可憐又可笑,但是我真的很想問一個清楚明白。
到底是為什麼?
到底是我哪裏做得不好?
明明之前......
“你好煩,”夏初傾聳聳肩,讓那男孩給她穿衣服。
“寶貝兒,走,我們去外麵,看著他就沒興致。”
她自始至終沒有再看我一眼。
回應我的,是門關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