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穆淞的白月光同時被綁架,他卻隻救了他的白月光。
我被人割了喉,躺在廢棄的屋子裏無法求救,隻能看著他帶著他的白月光離開。
我原本以為他在我死後就會和許願雙宿雙棲,
但我沒想到,得知我死後,他瘋了。
1.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許願正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掙紮了兩下,發現自己被反綁在椅子上,腦袋仍舊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我有意識的最後一刻,是我為了救許願拿著保險箱和綁架犯對峙,讓他們把許願帶出來。
再然後,我就被木棒擊中,昏迷了。
我看著許願完好無損的樣子,所有的一切全都串聯起來了,為什麼綁匪偏偏要打電話給我去贖許願,還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一切,都是許願自導自演的假象。
而我竟然會傻到再一次被許願騙,騙走了一顆腎不算,如今可能連命都要沒了。
“許諾,我知道你傻,但我沒想到你這麼傻,愛唐穆淞竟然愛到這個份兒上。”
許願站起身來走到我麵前。
“如果我是你,我要是知道我的「情敵」被人綁架了,我是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的。”
她的指甲劃過我的臉,我在這一刻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
畢竟在我接到電話的那一刻,我想的是,如果許願出了什麼意外,唐穆淞該怎麼辦。
許願說的沒錯,我愛唐穆淞愛到沒有自己。
可是有什麼辦法,我過去的人生裏,唐穆淞就是我生命裏的那束光。
“你想弄死我,不妨現在就動手。”
許願笑了笑,撕下了一張膠條貼在我的嘴上。
我看著她走向那群綁匪,跟他們交涉了些什麼,然後其中一個綁匪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
唐穆淞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喂。”
“唐先生,你的妻子和大姨子都在我手上,要想讓我們放人的話,準備好五千萬,具體交易的時間和地點,我會再通知你。”
“許諾,下次能不能想個好點的招數?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回去。”
唐穆淞不耐煩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倒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穆淞,救我!”
許願帶著哭腔的聲音適時地通過電話傳到唐穆淞的耳朵裏。
“願兒?”
“你們別傷害她!要多少錢我都給!”
唐穆淞說話的嗓音都透著焦急。
許願雖然仍舊哭著讓唐穆淞救她,可看向我的眼神卻都是一個勝利者的挑釁。
“願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別忘了,5千萬,一分不能少。唐大少爺,我等著你。”
綁匪掛了電話,而我的淚水早就模糊了眼眶,好像唐穆淞完全忘記了綁匪說的,我也在他們手上。
許願走到我的麵前,撕下了貼在我嘴上的膠帶,居高臨下地帶著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
“許諾。唐穆淞眼裏隻有我,你究竟要拿什麼跟我爭啊。”
2.
她彎下腰來,手放在我愈合沒多久的傷口上,隔著衣服,許願的手用了力。
盡管我的刀口已經愈合得不錯了,可她用了力按下去,還是讓我痛得出了冷汗。
看著我這副樣子,許願笑得比誰都開心,她直起身來,用手帕擦了擦手,似乎碰我一下都會臟了她的手。
“許諾,就算你是許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又能怎麼樣?”
“唐穆淞隻愛我,隻要我一句話,就算送你去死,唐穆淞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我沒有反駁許願的話,也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像以前對著她又喊又叫。
“痛暈了啊?”
刀口盡管痛,但抵不上心裏的痛。
許願的話沒有錯,我在唐穆淞的心裏,永遠比不上許願,在唐穆淞的眼裏,我是一個不擇手段、心機深沉的女人。
畢竟,許願才是他心中那朵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許願大概是和綁匪達成了協議,他們向來不為難她。
許願吩咐了綁匪看好我之後,打著哈欠離開。
我肚子上的刀口越來越疼,原本還沒拆線,就被唐穆淞強製出院。
還沒休息幾天,就為了救許願綁來這裏。
許願那天用力朝我刀口上按壓了幾下,隻怕傷口又有些隱隱地滲血。
大概是真的擔心許願會死,唐穆淞在第三天,就籌好了錢。
但令許願沒想到的是,唐穆淞會找到這個荒山野嶺來。
她可能忘了,唐穆淞在她的手機裏裝了定位器,頭一天的下午,她正打開手機逛購物網站。
我被鎖在了這間小屋子裏,就連嘴都被封上,根本沒辦法向門外的唐穆淞求救。
我隻能不停流著淚發出嗚咽的聲音,可我知道,滿心滿眼都是許願的唐穆淞,根本不可能聽見我的聲音。
“錢都在這裏,你放了願兒!”
唐穆淞的聲音格外清晰,仔細聽,他的怒吼裏還帶著顫抖,看起來,他是真的很怕許願死。
“穆淞!救救我!”
許願哭著喊唐穆淞的名字。
盡管我看不見他們,但光是他們的聲音,我就知道,這是怎樣一副感人的畫麵。
我抬眼看向那個拿著刀獨自守在門口的同夥,他看向我的眼神裏都帶著憐憫。
多好笑,我的丈夫,忘記了同樣被綁架的我。
他隻想救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他法律上的大姨子,他心裏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3.
“願兒,沒事了,沒事了。”
我聽見唐穆淞帶著慶幸的聲音。
“許諾呢!”
我沒想到,唐穆淞竟然還會想到我。
不等綁匪開口,許願迫不及待地解釋:“穆淞,別擔心了,諾諾早就逃出去了,她說要去報信,怎麼,你沒遇到她嗎?”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那個綁匪同夥眼裏的憐憫,不僅僅隻是我丈夫眼裏隻有他的白月光。
還有我即將死在他刀下的憐憫。
“抱歉了,許二小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許大小姐給了我們5千萬,讓我們在唐大少爺來的時候就殺了你。”
不等我說話,他用刀割開了我的喉,我能感覺到我身體裏的血液正一點一點往外流。
他撕開了封住我嘴的膠帶,疼痛已經不算什麼了,總比不過心裏的疼。
“許二小姐,願你來世投個好胎,嫁個好人,下輩子別再遇見這種渣男了。”
看吧,一個綁架犯都比唐穆淞有人情味。
“穆淞!你要去幹嘛?!”
我聽見許願有些焦急的聲音,還夾雜著腳步聲,還有唐穆淞身上的沉水香也似有若無地飄到我的鼻子裏。
門口的綁匪同夥捏緊了手裏的刀。
“許諾是不是在裏麵?”
我用盡最後幾分力氣想要開口說話,想要告訴唐穆淞我在這裏,讓他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我可以和他離婚,把唐太太的名分給許願。
隻要他進來救我。
可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開不了口,隻能嘴唇不停地開合。
淚水逐漸模糊我的眼眶,我聽見許願把唐穆淞勸走的聲音,還有汽車發動離開的聲音。
終於,我絕望了,我的結局,就是死在這個荒郊野嶺裏。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等我再清醒過來,我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和唐穆淞的家裏。
他生氣地把手機摔在一旁的沙發上:“許諾,你有本事就別接電話。”
我當然接不了電話,我都死了。
許願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她身上穿著我那件剛買,還沒來得及穿的真絲睡衣。
眼眶含淚地赤著腳跑上前抱住了唐穆淞的腰:“我醒來發現你不在,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了。”
唐穆淞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將許願抱在懷裏安慰:“好了,我不是在嗎?我隻是想確定一下許諾到底在哪兒。”
“我害怕,穆淞,你陪著我。”
唐穆淞牽著許願的手,回了我和他的臥室。
我的心上一陣細細密密地疼,他帶著他的白月光回了我們的家,讓許願穿上我還沒來得及穿的睡衣,睡在我和他的床上。
我想要抬手捂住心口,卻發現,我已經死了,哪裏還有心呢?
4.
眼看著許願睡下,唐穆淞再次回到書房拿起手機,皺著眉,頁麵依舊停留在通話記錄。
他終於是放下了手裏的手機。
我想,大概我是死是活,對唐穆淞而言,都沒有關係。
他拿出文件來翻看了幾秒後,又拿起手機給我發了條消息:
「許諾,你回外公家好歹也要跟我說一聲。」
我隻覺得從頭到腳一陣冰涼,他從未懷疑過,我已經死在了那間房子裏。
一直等不到我的回信,唐穆淞還以為我又在鬧脾氣。
然而當天下午,他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唐先生,我們是淮市公安局,我們找到了您妻子許諾女士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