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給我找了最好的律師。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見到何甜了,更不想跟她商量離婚。
按我的意思,直接走訴訟程序,起訴離婚。
我爸是政法大學的教授,他找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如今在國外叱吒風雲的大律師霍如琳。
霍如琳比我小三屆,我大三已經出去實習的時候,她才大一剛入學。
我隻是從父親的零星話語中知道,她是我爸這將近三十年教學生涯中最出色的一個學生,但其他的,我就沒有什麼了解了。
我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我家樓下對麵的一個咖啡廳。
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一頭亞麻色的卷發,看起來漂亮又精英。
我連忙站起來,伸出手:“你好霍律師,我是陳澤峰。”
霍如琳伸手,輕輕握了握我的手指,很紳士,一觸即離。
“你好,師兄。”
我沒想到,她知道我。
我招手叫來服務生,順便問他:“霍律師喜歡喝什麼?”
霍如琳卻說:“溫水就好。”
我愣了一下,雖然很猶豫在咖啡店什麼都不點隻喝一杯溫水會不會被趕出去,但畢竟現在我有求於她,隻能主隨客便。
但是,我給自己要了一杯冰美式。
霍如琳卻推了推眼鏡,含笑說道:“冰美式對胃不太好。”
我的胃一直有點小毛病。
不過我也不喜歡喝太甜膩的東西,冰美式純苦,我一直都喝這個。
我說:“美式如果做成熱的,那就是黑暗料理啊。”
霍如琳笑著抬了抬手,吩咐服務生:“給這位先生上一杯熱牛奶,不加糖。”
“好的,小姐。”
我有些無所適從,隻能禮貌地道謝:“那就謝謝霍律師了。”
霍如琳說:“我是你父親的學生,你也可以叫我小師妹。”
“好的,小師妹。”
霍如琳很滿意地勾了勾唇,然後開始進入正題。
“師兄,在我們正式開始之前,我必須得向你確認一個問題。”
“小師妹你說。”
“你還愛何甜嗎?”
我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地搖頭:“不。”
“確定嗎?”
我重重點頭:“我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
“好。”
霍如琳從他的文件包裏取出一遝照片,遞給我。
我翻看了一下,這不是江淮這些年自殺過的圖片嗎?
有空空如也的安眠藥瓶,係在吊燈上的白色綢帶,一大箱正在被點燃的木炭還有旁邊的膠帶。
當然,還有最近的那張左手手腕被劃開一個大口子的圖片。
我有些疑惑:“小師妹,你給我看這些是......?”
“這些圖片,我都從互聯網上,找到了原始圖片。”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
原始圖片。
也就是說......
“這些圖片根本就是他從網上下載的?!”
霍如琳點了點頭:“是的。”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自殺過?”
霍如琳用手指點了點最後那張割腕的照片:“你看這張,被割傷的是左手手腕,那就應該是用右手割的。”
我點了點頭:“沒錯,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就在於——江淮是個左撇子,他的右手根本無法拿刀那麼準確無誤地割腕。”
我頓時感覺,這個世界簡直荒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