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掛斷

我覺得渾身好冷。

周圍人來人往卻沒人看我一眼。

似乎我要死了，就這麼死在搶救室外，多麼嘲諷。

顧尚月！為什麼！你就不願意救救我，明明我也有機會活的。

「這怎麼有一個病人？」

「這個是......顧醫生的老公，她說沒有搶救的必要，簽訂了放棄搶救同意書，所以就被放置在這裏了。」

「病人到現在都還有意識！就放棄搶救了？顧尚月到底是怎麼當的醫生！」

我感覺到被人推動著，從一處黑暗走進光明。

「顧尚月！」

有人厲聲喊住了顧尚月。

顧尚月伸手摸了摸我的體溫，「還沒涼透，命真大。」

啪！

不知道是誰被打了，我隻聽見被打的聲音，卻看不清任何人。

那個把我救進來的人，聲音急切，帶著怒意。

「你不要把私人情緒帶到急診來，黎鈞是你丈夫，但他更是患者，你怎麼能說不救就不救，還有！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醫生能說出來的話嗎？」

顧尚月就跟平時嘲諷完我後說的話似的。

漫不經心的說道：「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患者的心情，我丈夫我清楚，他開心的很。」

「別人越罵她，他越開心，興許這樣還能激起求生欲。」

她拿出器具看我的瞳孔，指著對著那個人說道：「都要擴散了，師姐，實在是沒有搶救的必要，我自願放棄都簽署了，不會找醫院麻煩。」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

緩緩舉起手。

「醫生，我沒放棄！我不願意放棄！」

聲音斷斷續續，但是足夠清晰。

恍惚間，我看見顧尚月被人一把推開。

那人警告著她說道：「你等著回去被記過吧！」

顧尚月不屑一顧，直接離開。

在門口的時候對著裏麵說道：「我都說了他根本沒有搶救的必要，是浪費我們的稀缺資源，影響拯救更多病人的時間。」

砰！門被關上的同時，顧尚月更是帶走了整個縣城最好的麻醉師，留下了一個實習生。

顧尚月的聲音消失，漸漸地我失去了知覺，陷入了麻醉之中。

隻能偶爾聽見幾句話。

原來，剛剛搶救其他人的時候已經將已有的資源使用的差不多了，如今我麵臨著沒有新鮮血漿供應，和麻醉劑減少的高危風險。

並且顧尚月帶走麻醉師後，導致我的麻醉並不徹底。

甚至能夠感覺到疼痛，整個人半夢半醒的感覺。

而這些護士卻好奇，為什麼我跟顧尚月新婚夫妻，卻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

顧尚月好像巴不得我去死一樣。

甚至把自己的醫生生涯都賭上了。

可沒人回答她。

我想隻有我能回答。

不過是我擋了她追尋真愛的路，成為了她跟白月光沈慎之間的壁壘。

當年，她跟我結婚後，一次活動上偶遇了沈慎，轉頭告訴我，她遇見了這輩子的真愛。

可那時我們才新婚三個月不到，她就已經對沈慎深陷其中。

就連做夢的時候喊著的都是沈慎的名字。

從那時起，她就恨不得我出意外死了，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沈慎了。

「不行了，患者顱內出血嚴重，這血氧指數下降，飽和度也不高。」

「傅醫生，需不需要叫顧醫生來協助您？」

最後因為情況實在是過於嚴重，隻有一個主刀醫生是不足以麵對的，因此大家開始聯係顧尚月。

她的聲音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她直接說道：「師姐，她還能不能說話，你問問我給他買的那身休閑裝呐？這沈慎沒帶什麼衣服，我想給他送去，著急的很。」

「黎鈞都要死了，你給別人送衣服？」

傅醫生質問著，那邊卻突然噗嗤一笑。

「我知道他要死的呀！我早就知道，我都說了別浪費資源，你們自己非不信，快點的他死前問他一下東西在哪，別耽誤我時間。」

她這句話說完。

一旁的護士驚呼，「傅醫生不好了，患者突然休克了！」

她沒有一點反應，隻丟下一句，「活該！」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