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周毅牽起我的手,把我塞進了車裏,他似乎在壓抑著心中的暴躁,盡量讓聲音平和。
“蘇瑾,他一時還不好接受,我們慢慢來好嗎?”
去醫院檢查過後沒什麼問題,便一起回了別墅。
因為別墅裏有我要拿走的東西。
別墅門口,林雅焦急的等在那裏,周彬堂一下車就朝著林雅跑過去,林雅蹲下身子關切地查看周彬堂身上的傷,幾滴眼淚就隨著落下來。
“怎麼會這樣?疼不疼?”
周彬堂抹去林雅的眼淚,抱著她的臉親吻,“彬堂不疼,媽媽別哭了。”
“彬堂要和媽媽一起睡。”
周彬堂在和林雅撒嬌。
原來我的兒子是這樣彬彬有禮,溫暖體貼,和我當初為他取名時的期望一樣。
林雅起身又接過周毅手中的東西,親昵的幫他換下西裝,動作嫻熟。
“阿姨,養胃湯,還有彬堂的牛奶。”
一氣嗬成,井井有條,好似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般吩咐著。
我趁著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空擋,去書房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的設計手稿,我突然想到什麼,在電腦上一番搜索:林雅設計作品。
每一個作品出現,均是我的設計手稿。
這三年,她靠著竊取我的手稿,成為了赫赫有名的設計師。
我走下樓和她對峙,“林雅,你竊取了我的手稿對嗎?”
林雅目光閃躲了一下,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隨即將目光落在了周毅的身上。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周毅開口,“是我給林雅的。”
我聽著他那樣淡定的說出這幾個字,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的愧對。
“林雅,那些東西放在你手裏也沒有什麼用。”
“為什麼沒有用?”我的心血,憑什麼他幫我處理。
周毅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想要落在我的肩膀上安撫我的情緒。
我抬起手將他即將落下的雙手彈開,“不要碰我!”
周毅比誰都明白我有多熱愛珠寶設計。
每一份手稿都猶如我的孩子,那是我熬了無數夜,迸發了多少次的靈感才繪出的。
如果不是因為替周毅去坐牢,現在的我也會站上設計界的頂峰。
“蘇瑾,認清現實吧?現在誰會捧一個罪犯當設計師?”
我曾在監獄裏無數次用手指畫過周毅的臉,可此刻我卻有些不認識他。
“你們盜取我的手稿就不是罪犯了嗎?我要你們出聯合聲明向我道歉,承認盜取了我的設計手稿,否則我就親自來發公開聲明。”
周毅拉住我的手,“別鬧了,手稿沒有名字,誰都可以用,更何況你忍心告訴別人兒子的母親是個罪犯嗎?你想過他的未來嗎?”
“明天我就讓劉阿姨離開,你留在家裏相夫教子,不好嗎?以後在家裏,你還是彬堂的媽媽啊。”
“在外麵呢?”
周毅燉了一下,抬眼滿是失望,“蘇瑾,外在的東西那麼重要嗎?我現在不是從前的周毅了,我的兒子也必須要有一個華麗的履曆。”
所以周彬堂這華麗的履曆就是上市公司的總裁爸和大設計師的媽。
坐過牢,這輩子就隻配活在陰暗的角落裏。
我扯出慘淡的一抹笑意,失落堵在心口,堵得我啞口無言。
到底是誰在意外表的東西。
我林雅走到周毅麵前輕聲開口,“我看我還是先走吧。”
“不必。”我和周毅異口同聲。
真是可笑的默契。
“我走。”我轉身決絕離開。
身後林雅滿是愧疚,“我去和姐姐解釋清楚,你們沒必要因為我鬧成這樣......”
“跟你沒有關係,她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那個蘇瑾嗎?到如今她還看不清現實!”
我插入手機卡後便接到了第一個電話。
“是蘇小姐嗎?您爺爺給您留了一筆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