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府千金,卻從小在乞丐窩長大。
靠著幾個乞丐施舍的黑饅頭勉強度日,有時也會跟狗搶食。
他們總說京城官員給豬吃一天的泔水都夠養活我們一年的。
於是我總是幻想著去當頭豬該多好。
後來,一對從京城來的夫婦痛哭流涕的說,我是他們的女兒。
我頭也不回的離開。
乞丐們說我一定是瘋了。
放著養尊處優相府千金不做,回到了肮臟破敗的乞丐窩。
想起前世的慘狀,我不禁苦笑。
這薄命的相府千金誰愛做誰做吧。
反正這一世我不會再回去了。
1
我在集市上賣著剛蒸好的芡實糕,熱氣在寒冷的冬天裏一股一股的向上飄著。
“芡實糕,新鮮出爐的芡實糕!”
我一邊擦著手一邊叫賣著。
手上長滿了凍瘡,那是前些天在河邊替人洗衣服換錢時複發的。
但,良久也沒有人過來看一眼。
如果今天還賣不出去,掌櫃的又要扣我銀錢了。
我正思索著該怎麼把這些食之無味且毫無賣相可言的芡實糕賣出去時,攤子前站了幾個地痞流氓。
“就是她,給我砸!”
我還沒反應過來,攤子上的芡實糕就散落了一地。
我被推倒在地,狠狠的撞向了牆麵。
此時卻有一輛豪華馬車也從不遠處駛來。
“住手!”趕車的車夫,一鞭子朝地痞們抽了過來。
車停在了他們麵前。
被抽打的地痞正準備發作,領頭的大漢卻攔住了幾人。
“不想活了,這是咱們惹得起的?”
馬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
男的中年歲數,一身青袍,略顯素雅,但不怒而威。
跟隨他後麵下來的,是以為雍容華貴的美婦人。
領頭的連忙來到他們身邊,低頭哈腰!
“見過大老爺,不知大老爺是認識這丫頭嘛”
“廢話少說,不要打擾到大人,滾!”
一旁孔武有力的車夫,扔給他們幾錠銀子,如同趕狗一般。
而被如此對待的地痞,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歡天喜地的撿起銀子,連忙離開。
摔倒在地的我,看著眼前兩人,卻有些發愣。
為什麼!
我已經來到其他城市,斷絕了一切能查到身份的信息,他們怎麼還會找到我!
他們卻還是找了上來。明明我已經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最後還是要跟他們扯上關係。
上一世,我就是跟著他們回去。
卻在回去後不久,被養女陷害。
哥哥不疼,父親不愛。
一開始還會偏愛我的母親,也在最後選擇將我送進貞女堂活活餓死。
既如此,為什麼還要選擇把我帶回那個沒有親情,沒有溫度的相府?
貴婦人走上前,看著我的眼神溫柔似水。
“好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你這有一塊月牙胎記,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說罷,貴婦人一邊將我的衣袖掀起。
“抱歉,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錢我會還給您的,至於您說的相像,天下子民皆為皇帝子民,有相像是自然的。”
我並沒有接她話茬的意思,將掀開的衣袖放下。
我轉身準備去收拾被砸壞的攤子,身後貴婦人和老爺的聲音卻沒停下。
“你叫盛夏禮,出生於懋德五年,農曆六月初八,生於盛夏所以為父給你起名盛夏禮,因為你是長生天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聽到他的這句話我不禁嗤笑。
盛夏禮不是我。
而是他們現在養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