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著就被搖醒,我神色萎靡。
他把一盒止痛藥甩在我身上,我拿起來看了看,是快過期的打折藥。
順便買的藥還買得這麼不上心。
我困得睜不開眼,回他:「我自己吃了藥,已經不痛了。」
江邁不滿地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起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誠心誠意對你,你還不識好歹,你趕緊把藥給我吃掉。」
「黎瑩,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都不想說你。」
我虛弱地搖搖頭。
不知怎麼就刺激了江邁,他皺起眉,說話聲大起來:
「你跟我置氣什麼?都跟你說了金條是劉琳溪業績達標後我給她的獎勵,你還不信是嗎?」
「現在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你咒劉琳溪,她還流著淚 跟我說你不是故意的。」
「黎瑩,你看看人家,多大度,再看看自己,心裏不覺得羞愧嗎?」
我附和他:「嗯,我錯了。」
然後問他:「你今天早上才回來?公司這麼忙啊。」
江邁身體一滯,聲音低下來:
「我處理完事,已經很晚了,就在公司湊合著睡了一晚。」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說話音量又開始升高:
「我不像你,就在家裏享清福,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我這麼辛苦拚搏,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
一股無力感從心底湧上來。
每次他都這麼敷衍我。
換做從前,我指定會跟他吵一架。
可如今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不想再和他起衝突,也不想再試圖在和他的爭吵中找出他對我的愛意。
已經不存在的東西,是用盡全力尋找,也找不到的。
我疲憊開口:「我們先分開睡吧。」
聽到這話,江邁臉色黑了。
他急促地吸了兩口氣,不耐煩地看著我:
「分,為什麼不分?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以後別後悔!」
說完,他譏笑起來:
「黎瑩,我們都這麼想要孩子,沒我你能生得出來嗎?」
我把被子拉起來,蒙住自己的頭。
我確實是很想要一個孩子。
從和江邁談戀愛以來,我就憧憬著孩子的到來,無比期待地跟江邁描繪未來三人世界的藍圖。
但是和江邁努力了很久,肚子都沒有動靜。
後來我們去體檢,結果出來後,我沉默了很久。
顫抖著和在工作的江邁發消息,說要去做試管。
八次試管,一次又一次,都是長久的煎熬。
因為卵巢過度刺激,撕裂痛不時傳來,嚴重時我感覺渾身內臟都在疼。
因為體質原因,我不能打麻醉,全程清醒著被取卵。
取卵針那麼粗那麼長,刺進肚子,我痛得滿身大汗。
我打電話給江邁,希望他能安慰我。
江邁不耐煩地說公司有事,他忙得很,讓我少打給他。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那時醫院灰蒙蒙的天,仿佛再也不會亮。
現在想想,人真的不能委屈自己。
遇上了不值得的人,就要學會放下。
飽睡一頓後,我拿著手機,和聯係的人開始商量計劃。
叮咚聲響起,手機提示我收到了新快遞。
拿到拆開,裏麵是江邁的婚戒和一個U盤。
摩挲著婚戒,我把U盤裏的視頻一幀一幀慢放看完了。
結婚後,江邁從來不戴婚戒。
我問他,他回我說:「婚戒這麼珍貴的東西,應該好好收起來。」
原來是這麼個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