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踉踉蹌蹌地跑到周翊禮跟前,滿臉驚恐,結結巴巴地說:“先生,夫人......孟小姐她......”
周翊禮皺了皺眉,不悅道:“說清楚,她怎麼了?”
“孟小姐,她好像死了......”王媽捂著嘴,顫抖著聲音說。
話音落下,周翊禮怔了怔,繼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又來了,王媽,你要這麼容易被她收買,我要考慮辭退你了。”
“死了?開什麼玩笑,她那麼怕死的人會死?趕緊把她給我帶過來,別整這些有的沒的,我不吃這套!”
我搖了搖頭,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剛剛居然還期待著他會對我的死訊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傷心。
可笑至極。
王媽愣在原地,身體微微發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周翊禮的耐心似乎被消磨殆盡,麵露不滿,“聾了嗎?告訴她,再作,就不是進冷凍室那麼簡單了。問她想不想去冰櫃躺著?冰櫃可沒有冷凍室那麼大。”
江笙在一旁勸道:“阿禮,你別發那麼大的火,被關這麼久,淮月姐姐有脾氣也是人之常情。”
“脾氣?”周翊禮冷哼一聲,“她敢有?!看來這點懲罰對她來說,遠遠不夠。如果她不肯道歉,笙笙你放心,我會讓她付出更大的代價。”
聽見他的話,我一顆心完全冷了下來,如果可以,我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老天像是還要給我教訓,不讓我離開,被迫承受這一切。
這個曾經的摯愛,現在對我來說太過陌生。
或許是我從來沒看懂他。
青梅竹馬十數年,三年的夫妻情分,換不來他對我一絲的動容,一絲心軟。
追著他跑了十多年,我以為是自己打動了他,他才同意和我交往,同意和我結婚。
不曾想過,隻是因為江笙出國,他為了報複她,才賭氣般選擇與我在一起。
嫁給他三年,我一心想著如何照顧他,討好他。即便有王媽做飯,隻因為他提過一次我做的好吃,我便日日給他做,沒有一頓落下。
拿到周翊禮的檢查報告,我撕成碎片,撒謊不敢生育,隻是怕他多想。
再悄悄去谘詢試管嬰兒,想著找個機會同他商量,這樣我們也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可惜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我以為他對我有那麼一點感情,哪怕一點點,但今天我才算真正認清了,他的眼裏心裏隻有江笙。
十多年的喜歡,像是一場笑話。
心臟傳來細細麻麻地疼,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翊禮的表情愈發難看。
“孟淮月真敢和我鬧脾氣!這一關,膽子反倒給她關大了!”
話雖如此,可他手指敲著桌子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幾分鐘後,周翊禮坐不住了,怒不可遏:“孟淮月,你有種!笙笙,我去看看,你在這等我一會。”
說完他快步往地下室去,蹙眉道:“怎麼這麼冷?”
冷凍室門沒關,冷氣全放出來了,當然冷。
王媽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像是被嚇得狠了。
直至快走到冷凍室,她才緩慢開口:“先生,孟小姐在裏麵,您自己進去看一下吧。”
周翊禮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門口就喊道:“孟淮月,非要我親自請你出來是吧!再不出來,你知道後果!”
等待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溫度太低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周翊禮像是忍無可忍,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孟淮月,你不是最怕冷了!喊你出來還不出來,你是不想活了吧......”
我很想活啊,但,是你不給我這個機會。
周翊禮定睛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瞬間噤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說屍體應當不大準確,因為全身都被凍住了,冰塊厚得連五官都難以辨認,和北方那種冰雕差不多。
頃刻間周翊禮雙腿發軟,隨後慢慢地移動過去,隻觸碰了一下很快縮回去。
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慌張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