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蒼夜引著雲錦書坐下,不覺問道:“王妃,今日找屬下是有何要事?”
“王爺身上除了普通的毒以外,還中了蠱,我醫術有限,對於蠱毒不甚了解,所以想讓你幫忙尋找對這方麵有了解的人,這才好對症下藥。”
蒼夜心中一淩,麵色也頓時難看起來:“王爺中了蠱毒?”
“是,之前他昏迷不醒,也是兩種毒相互影響,想要根治,就必須找人來看看,到底中的何種蠱。”
“可惡!”蒼夜一拳打在牆上,“這蠱這般奇特,為何太醫當時也不說?”
雲錦書不覺想到了長公主的態度。
或許是知道,但不讓說呢?
倘若,倘若她真是想遲非晚死,那自己嫁過來多半就是陪葬,就她以往的性子,怎可能守活寡,最多殺了遲非晚再自戕。
即便不自戕,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屆時惹了大亂子,隨便找個殺手將她解決了,對外稱抑鬱而亡,外人也不會覺得奇怪。
此事難道爹當真不知曉?
未必吧。
如果往最壞了想,或許二人皆知結果,隻是從中促成罷了。
雲錦書的心頓時又涼了幾分,對那點可笑的親情愈加沒了期盼。
“此事沒你我想的這般簡單,總之這件事便交給你了。你若得到什麼消息,直接來府上便是,當然,別走正門。”
她說的隱晦,但蒼夜卻是明白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王爺向來都用人謹慎,這次中毒也定是有了內奸。
可王妃嫁過來才多久,為何如此取信於她,還將書鶴堂都告訴她了。
要知道,這王妃在世人眼中,可是人人厭棄的存在,聲名狼藉。
“王妃放心,蒼夜定當盡心竭力。”
雲錦書是獨自回的睿王府。
剛一下馬車,金簪就滿臉著急地迎了上來,一看便是已經在那等了許久。
“夫人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府裏來了好多人呢!”
“一邊走一邊說。”雲錦書隱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金簪點點頭,趕緊跟上:“今日廖太醫來的時候,王爺他竟然醒了!然後吳嬤嬤又是哭又是笑的,去請了長公主過來。然後,然後長公主見夫人不在,看起來很生氣呢!”
“來了多久了?”
“快一個時辰了!夫人,您待會兒進去荷香榭可得小心著點啊。”
金簪眨了眨眼,眉心都快凝成麻花了,麵上噙著濃濃的擔憂。
“嗯。”雲錦書輕吟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也是,這些日子長公主對這睿王府不聞不問,就連陸知夏也變得安分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卻還是跟她爹擅自做主,給她提交了太醫院比試的報名表。
隻能說,沒憋好屁!
一踏入房門,立即就聽到了內室傳來的歡聲笑語。
聲音源自陸知夏。
“晚哥哥,等你好了,再陪我去月牙湖放孔明燈好不好嘛?眼下都快端午廟會了,咱們可要好好玩玩啊!”
她說著就要伸手去挽住遲非晚,沒想到他伸手握拳,放在自己嘴前咳嗽了兩聲:“咳咳,此事再議。”
陸知夏有些失落,回頭拉住長公主的胳膊,撒嬌道:“娘,你看晚哥哥,當真是一點都不疼我了!你可要幫我說說他!”
長公主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晚哥哥大病初愈,你啊別那麼聒噪,吵到他就不利於養病了,屆時誰陪你去廟會?”
“娘,你也站在晚哥哥那邊,哼,夏兒不高興了!”
陸知夏嘟囔了一句,這才發現門口站著的雲錦書,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這賤人擅自離府也就罷了,現在晚哥哥醒了,她才回來,真討厭。
長公主隨著陸知夏的目光看去,所及之處,眸色冷了冷,麵上也不似剛才那般裝的欣喜。
雲錦書忽而覺得自己回來的不是時候。
“錦書見過母親。”她上前,恭敬福禮,努力讓自己看不出破綻。
長公主打量了她一眼,說道:“王爺都醒了,你竟到處跑,都已經是王妃了,若是被外人知曉你這般不知檢點,抹的可是睿王府的麵子!”
“就是!”陸知夏大概是找到了突破口,立馬衝到遲非晚跟前,不服氣地說道,“晚哥哥,雲錦書是什麼樣的人,你定然沒聽說過,她之前可是爬過太子......”
“夏兒,住口。過去的事休要再提!”
長公主打斷了她。
畢竟這事說出來怎麼都是不好聽的,她即便不在意雲錦書,卻也不想聽到一些閑言碎語八卦到自己身上。
“所以,今日你到底去哪兒了?”
她聲音沉冷,麵上是說不出的威嚴。
“母親,是我讓錦書替我去跑一趟的。”
雲錦書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沒想到遲非晚竟是先她一步開了口。
這就開始了?
他們之間的協議?
早知遲非晚這般靠譜,她就應該敲詐得狠些!
長公主一愣,帶著一絲訝異看向他。
他是什麼性子,她從小看到大的,可從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出頭,還叫她......錦書?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吧!
“晚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遲非晚輕咳了一聲,緩緩解釋:“我今早醒後,便看到錦書在邊上伺候,我想起自己昏迷多日,有些事並未交代,於是托她替我跑了一趟典獄司。”
長公主沒有回話,反而看向雲錦書:“王爺說的可是真的,你去了典獄司?”
雲錦書眼軲轆一轉,也不想惹麻煩,便點頭應下:“是,王爺拜托的事,錦書已經辦妥了,而且早些時候著急出門,所以沒來得及知會母親,還望母親見諒。”
聞言,長公主不覺暗暗長歎了一聲。
找不出破綻,想來她說的是真的。
“錦書,過來。”遲非晚突然朝她招了招手。
雲錦書刹那就嗅到了一絲不那麼安全的味道。
但在外人麵前,戲還是要做足的,畢竟關乎到銀子,那可是她將來創業的本錢!
“王爺有何吩咐?”她試探性地上前了一步,卻還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來坐。”遲非晚怎麼會看不出來,當即伸手輕輕一拽,將她帶到了自己床邊,恰到好處地坐在了他身側。
二人挨得很近,長公主覺得有些擠,順勢就站了起來。
“瞧你,出門這麼久,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吧?”說著,還貼心地送上了旁邊他還沒飲用過的茶水。
雲錦書懵了。
這臭男人,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