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書全然不知他此時的心思,在異世界走了一遭後,心境早已發生了變化。
上上輩子為了爭寵,也為了證明自己的不同,荒唐事一件接著一件,而今雖然嫁給了睿王,外麵津津樂道的,依舊是她的糗事。
光是毒害嫡姐,就已經把她釘在恥辱柱上了,何況還絲毫不顧及臉麵地爬上了太子的床。
當然此事沒成功,她是記得的。
隻是她今後,該怎麼生活下去?
屋外,陸知夏看著屋內燭光閃爍,近乎要捏碎自己的帕子,一想到那女人成為晚哥哥的正妻,自己的心思又不得外人見,她心裏就如千萬隻螞蟻在爬,讓她惱火,讓她憎惡!
可如今她才是外人,想要攆走這個女人又談何容易?
一旁的丫鬟連翹見此,小聲提醒:“郡主,這若是讓人瞧見了,怕是會影響郡主的聲譽,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陸知夏狠狠瞪了她一眼:“這話你不說,本郡主也心裏有數,可明日要是讓我在府內聽到一些跟本郡主相關的流言,你這顆腦袋,就別想要了!”
“是是是!郡主才貌雙全,心思縝密,是奴婢多嘴了,奴婢定不會胡言亂語的。”
陸知夏見她一臉慌張拍馬屁的模樣,心裏的不快瞬間消散了不少。
雲錦書當上王妃又如何,始終都是個外人,隻有她這樣身為親人的,才能永遠留在晚哥哥身邊!
陸知夏冷哼一聲,轉身往自己臨時的寢屋走去,可還沒走多遠,便瞥見旁邊閃過一道黑影。
連翹麵色一驚:“郡主,這黑影似乎是往荷香榭去了!”
“好啊!”陸知夏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忙忙吩咐,“快去叫人,這場好戲可不能錯過!”
這雲錦書,還當真無愧於外頭傳的那般,不要臉!
才成親不過一兩日,便按捺不住寂寞,往外頭找野男人了!
也是,就憑她,怎麼可能真懂醫術?
很快,連翹便帶著一身強力壯的侍衛走了過來,陸知夏在外頭等了一會兒,屋內燭光影影綽綽,熄滅後不過一刻鐘,那人便鬼鬼祟祟地想要翻窗。
侍衛頃刻便衝了上去,瞬間將那蒙麵人捉了個正著。
陸知夏麵色一喜,當即衝著房門大喊:“雲錦書,還不快點滾出來!竟敢趁著晚哥哥不備,把奸夫帶進王府!”
她的聲音洪亮,嗓音刺耳,顯然是想把事情鬧大。
雲錦書本就睡眠淺,加之昨晚幾乎一夜未眠,現在好不容易眯著了,經她這麼一嗓子,心底蔓延出一陣不悅。
奸夫?她哪來的奸夫,除非......
她往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看了一眼。
今晚已經來過一個人了,並非敵人,所以斷然沒理由來第二回,這出戲要麼就是陸知夏自導自演,要麼,有人想要他死。
燃了燭火,雲錦書從貴妃塌上坐起,不緊不慢打開了門。
陸知夏臉上劃過一抹得意,指著她鼻尖就罵道:“雲錦書!你當真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趁晚哥哥不省人事,把奸夫帶回睿王府!你就不怕被浸豬籠嗎!”
雲錦書的眸光往四處環顧了一圈,除了幾個看熱鬧的丫頭家丁和侍衛,便隻有當事人了。
那蒙麵人眸子一眯,見事情敗露,似乎要自刎,雲錦書眼疾手快便用銀針封穴,令他舌頭發麻,牙齒打顫,無法言語。
他又一掙紮,領口鬆動,雲錦書頓時瞥見了什麼,直接伸手往他領口襲去!
陸知夏不覺瞪大了眼,麵頰頓時漲的通紅,她長這麼大,可還沒見過這般不雅的場景!
於是立即轉過身去,凶狠咒罵:“好啊雲錦書,你竟然敢當著本郡主的麵跟野男人調情!你這是將睿王府的臉麵踩在地上!來人!快,快去找娘!”
“郡主。”雲錦書見她慌了神,不覺冷笑,“你要是真想把事情鬧大,吃虧的就不是我一人了。”
“哼,人證物證具在,你還狡辯什麼!”
“是不是狡辯,郡主轉過來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她話中帶著一絲嘲諷意味,陸知夏聽得心下不爽,咬咬牙,轉過身去。
隻見她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和一包被打開的藥粉。
“這,這是什麼?”
雲錦書輕輕將藥粉合上,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此事不便張揚,若是讓府裏的人都聽了去,到時候話可就不好圓了。”
“你別想抵賴!”
“我能抵賴什麼?野男人不都被你抓了麼?如果你聽完我的話還是覺得這人是我情夫,那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了。”
陸知夏見她眉眼淡淡,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麼,便咬咬牙,朝連翹瞪了一眼。
連翹立即就把那些看好戲的下人打發了。
“好了,你可以說了。”
雲錦書看著她趾高氣昂的模樣,不免心下好笑。
那長公主都把事情做到這份上了,這“天真”“不諳世事”的郡主還覺得是旁人的問題。
她不緊不慢地上前,繞著陸知夏走了一圈,這才開口:“你當真以為這是我情夫?那你覺得一個情夫來,身上會帶著匕首和毒藥?”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陸知夏剛才是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何況雲錦書這個賤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完全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讓她也瞬間有點打起了退堂鼓。
“是不是胡說,你私下把他帶回去審審不就行了?”她用隻有陸知夏聽到的聲音喃喃,“長公主也真是的,既然要做,就得做得幹淨些,留下那麼大一個把柄,實在是叫人可笑。”
“你是說這是我娘派來的?”
陸知夏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娘可是當朝長公主!晚哥哥和你是她的兒子兒媳,她何苦對你們下手?你想汙蔑,總要找個好些的理由!”
“你也說她是你娘了。”雲錦書打斷,朝她逼近了一步,“所以有些話你去問問,她這個當娘的,不會不告訴你的哦?”
陸知夏鼻子哼哼:“那是自然!要說外人,在這睿王府裏頭也就隻你一人,我問她,她當然會告訴我!”
“所以啊,郡主既然這般肯定,不如去問問長公主,這人呢你帶走,萬一他真是我情夫,長公主定然不會對我善罷甘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