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與李乘也從最初的爭鋒相對到漸漸惺惺相惜。
李乘個頭猛竄,很快便超過了李願。
雖嘴上不饒人,但骨子裏正直善良。
我倆都喜歡郊遊騎射,在洛陽街頭閑逛,尋訪新鮮事物。
我擅琴棋書畫,他酷愛兵法謀略。
少年意氣,情愫暗生。
春日裏,我們並轡策馬,在洛水河畔縱情馳騁。
夏日裏,他守在河邊,不準旁人靠近戲水的我。
自己卻隻漲紅了耳根,死活不肯下水。
秋日裏,他入伍從軍,陪伴我的時光驟減。
但軍中訓練再苦,他也會抽空給我寫信。
李乘的字如其人,剛勁有力,卻寫滿瑣事。
無非叮囑我早睡早起,按時用膳。
寒衣可曾添置之類,全無半點兒女情長。
中秋將至,李乘許久沒回家了。
一日,我收到他的家書,洋洋灑灑數頁,盡是長籲短歎。
直到最後一句,他才試探著寫道:
"中秋夜,不知沈姑娘可願賞光,與我同遊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