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著評論區,她的粉絲都在許願時裝周快點到來,期待模特穿上它走秀,讓外國人感受東方美的震撼。
明星工作室的小號也紛紛表達了想要合作的意願。
我的心情沉到了穀底,寒意滲到了骨子裏。
在憤怒的驅使下,我舉起剪刀,一口氣將旗袍剪爛,把衣料統統扔進了院子裏的火盆。
我靜靜看著這堆火,旗袍逐漸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又焦又黑。
“蘇夏,你在做什麼!?”
蘇文琴剛剛到家,看見這一幕頓時急壞了,直接扔掉包,衝上來就要滅火。
她漂亮的雙手最終沒有將它們撿起來,眼睜睜目睹旗袍被焚燒,她眼底的心疼不像是假的。
“這可是你好幾個月的心血,你怎麼能忍心?”
蘇文琴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外麵多少明星大腕等著穿你做的旗袍走秀。”
“時裝周隻有一個月了,這是你闖進國際的好機會,現在放棄是瘋了嗎?”
她叉著腰,語氣嚴厲,擺出教育人的姿態,似乎真的在為我的前途考慮。
我迎上她責怪的目光,感歎蘇文琴的演技真好。
她明明看出來了,火盆裏的旗袍和她的那件一模一樣,卻沒有直接戳穿,心裏肯定有鬼。
親手將我推進火坑的人,是我從小到大的媽媽。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攥緊了拳。
“蘇夏,我在跟你說話呢!”
蘇文琴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強硬,又緩和了語氣。
她向來最懂得拿捏我,三言兩語就能讓我乖乖認錯。
“遇到困難了可以告訴媽媽,媽媽和你一起解決,不要糟蹋旗袍,這是我們手藝人的信仰,好嗎?”
我點點頭,“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媽,我不打算用這條旗袍去參加時裝周,我還有更好的設計,你就放心吧。”
聞言,蘇文琴的表情僵了僵。
隨後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拍拍我的肩膀鼓勵。
“我就知道我們家夏夏是最棒的,從來不會讓媽媽失望。”
“媽媽等不及要看到你的新作品了,到時候我們母女倆在時裝周一定能大殺四方!”
我倒是想親口問問她。
蘇文琴,你真的把旗袍當作信仰嗎?
我在工位上苦思冥想,師弟李星敲響了門,送來一盤新鮮水果。
這些年,國家大力推廣非遺文化,鼓勵年輕人傳承手藝。
蘇文琴作為知名旗袍大師,也收了不少徒弟,李星就是其中一個。
平時我們都是以師姐弟相稱。
他隨手拿起我的草稿,我下意識想奪回來,後來還是忍住了衝動。
我和李星的感情很好,他不算是我的競爭對手。
蘇文琴應該不至於讓他明目張膽來偷我的設計。
“師姐不愧是蘇老師親生的,祖傳的功力就是不一般。”
李星誇讚,看了兩眼就把草稿還給我,表情羨慕。
“不像我,連報名參加時裝周的資格都沒有,天生就不是當裁縫的料子。”
他無奈聳了聳肩,“等我再學兩年,幹脆還是去外麵打工混飯吃得了。”
我被他逗笑,“哪有,蘇老師一直很看好你的。”
“你隻是學得晚,遲早會超過我們的,要有耐心。”
李星對此不置可否。
他總是在縫紉機前坐不住,經常挨蘇文琴的批評。
我有時候也疑惑,真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這行。
聊了一會兒天,李星不好意思打擾我,找個理由先走了。
他離開後不久,我覺得有些累,想出去透透氣。
卻無意在樓梯間偷聽到一段震驚的對話。
李星一手打電話,一手掐著煙,惡作劇般把煙灰摁進牆壁。
開口第一句就讓我三觀盡碎。
“媽,你確定你真贏得了蘇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