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公一上飯桌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上學時的慘痛經曆，成了他和狐朋狗友的“下酒菜”。

“她以前在廁所被扒了衣服，被人打到學狗在地上爬，都不敢吱一聲，要不是我好心——”

終於我受夠了，提出離婚。

他卻不在意，“不就是開開玩笑嗎？都過去那麼久了，你未免太小氣了吧，不就是圖一樂麼？”

圖一樂？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有過去？他怎麼知道不提他小青梅的醜事？

好啊不就是“樂子”嗎？希望他的小青梅到時候也這麼想！

......

老公高誌宇三天兩頭就找一大幫吆五喝六的朋友來家裏吃飯。

每次看見那些人對我上下打量的眼神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次我提前和老公打好了招呼，“晚上你和他們出去吃吧，花多少錢無所謂，主要是——”

沒想到我的話還沒說完，老公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怎麼了？不就是來嘮嘮家常嗎？每次你都不顧人家的臉麵和我掰扯，出去吃還以為咱們對他們有什麼偏見呢......”

我露出可笑的表情看向他：“你說那些是家常嗎？把我以前被欺負的事情用鄙視的語氣講出來，惹得哄堂大笑，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而還在一邊準備食材的婆婆立馬搭腔，生怕他兒子受任何委屈，“呦，你可真金貴啊，開玩笑都不行了？我們還沒嫌你窩囊呢......”

我被氣得心臟咚咚直跳，一時驚愕於我這愛開玩笑的婆家。

看見我無話可說地站在原地，高誌宇才哄著我進了廚房，“快點做飯吧，我哥們兒馬上就到了，有事兒晚上再說。”

我失魂落魄的腦袋裏繃著一根弦，時刻盯著外麵大呼小叫的高誌宇，恍惚之間我不小心切傷了自己的手指。

“哎呦！”

我看著菜板子上滴落的幾滴血跡，疼得皺起了眉毛，這時候才發現餐桌上的那些人都在注視著我。

一個大嗓門男人嗤笑了一聲，“老高你媳婦兒真矯情啊，切了一下手都得喊出來，你可沒少操心吧？”

沒想到老公特別自然地轉入他最熟悉最愛講的話題，“害！你們不知道，她從小就矯情，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有人把她當出氣筒，我都服氣了，每次被打都哭著來找我，煩死了......”

在場的所有人馬上隨聲附和，“確實啊，就是膽子太小了你老婆。”

得到了其他人的肯定，高誌宇越講越有興致，往嘴裏塞了口菜繼續說：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長得醜還是性子軟，總是被人按在地上打，自己連反抗都不會，也就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要不然啊，我——”

高誌宇的話戛然而止，他錯愕地抬頭才發現我拎著菜刀就站在他的身邊。

僵硬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擠出嬉皮笑臉來，“你幹嘛啊，開玩笑而已的啦，不至於不至於。”

不至於？

拿我的童年陰影當談資，當玩笑，說我不至於？

我這才知道，什麼是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往哪裏捅最致命。

我緊緊地握著手裏的菜刀，手指頭被壓得青白青白的，整個人都在不住地顫抖。

在在場所有人的屏息凝視之下，我緩解了半天才平靜地開口：

“離婚和菜刀，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