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深沒有加入他們的閑聊,而是專注的用毛刷將我身上的塵土掃去。
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法醫來的,隻不過發現屍體的位置恰好在南宋墓上方。
自打三年前那座南宋墓發掘以來,已經被政府派人管控,不可能再有無關人員進去,更別說是死在裏麵。
所以學生們下意識以為這具屍體是南宋人,這才帶回來進行研究。
此刻,周雲深已經將我身上的塵土都清掃幹淨。
然而當所有人看見我早已模糊一片的麵頰時,紛紛捂著嘴扭過頭。
就連我自己都不忍心多看。
三年前,我剛剛進入南宋主墓室,程欣妍趁我沒有防備,用隨身攜帶的錘子重擊我的後腦勺。
趁我還有意識,她抓著腳邊的尖銳石頭,生生劃爛了我的臉頰。
直到鮮血徹底將我的視線模糊,隻能依稀聽見她的聲音在墓道內回蕩著。
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嚎,久久不能平複。
我全然沒料到變故,企圖朝著墓道外爬去,想去找在外麵做記錄的周雲深。
可程欣妍用麻繩緊緊勒住我的脖子。
她笑的猖狂可怖。
笑我不自量力,笑我微如螻蟻。
“既然被你發現我想盜取文物,那我又怎麼會讓你活著離開?”
“這裏就是你的葬生之地,你不是考古才女嗎?那就永遠呆在這座墓裏吧!”
“至於周雲深,你還不知道吧,昨晚上你過生日,他騙你說在實驗室準備材料,其實是跟我帶了一整晚。”
我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脖頸上被粗糲麻繩磨的通紅。
一陣陣窒息感隨之傳來,我說不出話,心卻痛得滴血。
程欣妍像是勝利者般的炫耀著。
“等會雲深他們進來,我就說你動了邪念,企圖偷盜國家文物,你覺得到時候雲深會怎麼看你?以你為傲的導師又會怎麼想你?”
我痛苦的搖著頭,臉上身上傷口的痛似乎都已經察覺不到。
不!
我不想就那麼含冤死去,我不甘心!
但當時的我已經是窮途末路,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
我能清楚感受到脖子上的繩子越勒越緊,而我的呼吸也漸漸微弱。
最後,我不再有一絲力氣掙紮,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程欣妍還不罷休的用我的身體去試探了墓道內的機關,任由那些從牆壁內射出的木箭將我的身體紮的千瘡百孔。
她將我的四肢砍斷,隨意扔在了墓道四處,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葉絲絲,你就算是清北才女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
“至於周雲深,他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我一個人,他也隻能屬於我。”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渾身被寒冷與黑暗包裹著。
殘存的意識中不斷回蕩著程欣妍最後的話。
“葉絲絲,這世界上沒有人愛你,你這個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