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來到了上海。
未來的數十年,風雨飄搖,上海的租界是亂世中的銷金窟。
這裏聚集了大批遺老遺少,權貴階層。
張愛玲筆下的“上海孤島”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著醉生夢死的朝不保夕之感!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大上海的舞女層出不窮,顧振鵬扮演起了闊少。
整日出入歌舞廳,還抽上了鴉片......
有一天,我坐著黃包車經過女子學校。
槐花紛紛揚揚,落在我的身上。
整齊的校歌仿佛長了翅膀,飛過我的耳畔:
“願覺醒盼得救,世故變化仍自由......”
“信仰理想,為後代,化雨百載!”
我忽然來了勇氣:“停車!”
一旁的梅香擔憂地看著我:
“夫人......”
我自己走進了女校。
我本來隻差三個月初中畢業,在這個時代,這種學曆和女博士差不多。
再加上前世的英文功底,和校長談話十分鐘後。
我順利報考了秋季的女子護校入學。
救亡圖存,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我不甘心隻做一個被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我要投身於時代的浪潮!
我把自己的卷發剪掉了,隻留下齊耳短發。
擦去脂粉,穿上藍布衫、黑長裙,重新走入了學堂!
顧振鵬忙著沉迷酒色和鴉片。
夏婉則忙著和其餘的七房姨太太明爭暗鬥,使盡手腕!
沒有人在意我這個已經失了寵的大夫人。
隻有我自己知道,每天晚上,所有姨太太都打扮得濃妝豔抹,站在門前,等著顧振鵬去她們房中的時候。
我則坐在燈下,一遍遍溫習著護校所學的醫學知識。
不同於顧家其他女人的誠惶誠恐,我的內心充滿著滿足和安定......
第一學年很快就過去了。
顧振鵬終於想起再來我的院子的時候,驚異於我的變化:
“妙卿,你怎麼變化這麼大?”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是說發型嗎?”
顧振鵬搖了搖頭:“不,感覺你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
接著,他借著幾分酒意,叫丫鬟:“備水,今晚我要住夫人這裏!”
梅香以為我終於得寵了,高興得忙不迭地答應了。
可當顧振鵬的手撫摸上我的皮膚,我卻感覺渾身戰栗,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男人,不過是原主的丈夫,還是強行把她娶來的!
而不是我的,更別提和我思想相通!
顧振鵬等著我為他寬衣解帶,可我沒有動手。
我實在無法習慣與他肌膚相親......
顧振鵬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把我像一隻羔羊一樣扔到了拔步床上,不顧我的哀求,惡狠狠地撕開我的衣服:
“老子就不信,跟自己的老婆睡覺,你這個臭婆娘竟然還敢不同意!
“外麵的八房姨太太,哪個不是眼巴巴地等待我去他們房中。
“你要是敢不從,我就殺了你!”
我仰麵躺著,眼前,是黑洞洞的雕花床欞,古舊,精美,死氣沉沉......
正如一隻精致的鳥籠!
任憑我怎麼用力撲騰,都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二天一早,我雙目紅腫,臉色慘白。
按照慣例,老爺昨晚歇在誰的房裏,誰第二天就能點菜。
我沒有點,但吃飯的時候,廚房裏還是特意加了一道我平素愛吃的燕窩牛乳。
夏婉看了看我的樣子,又看見桌上的燕窩牛乳羹。
一撇塗滿胭脂的嘴唇,故意大聲說:
“哎喲!太太不聲不響的,暗地裏卻把老爺勾引到自己房裏去了!
“還是太太會玩,故意把自己打扮成個女學生的樣子扮嫩。
“這不,就引起了老爺的興致了!”
話音未落,她尖叫起來!
一張描畫精美的麵容被我潑上了滾燙的牛乳,潑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