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我被一群人壓著跪在教室地上。
寒冷的冬季,臨近期末考試,教室裏暖氣停了,我凍得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但我沉默的態度更惹惱了眼前的人。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把我凍住的思維拉回來。
"艾莉跟你說話呢,還敢走神,找死是不是?"
我瑟縮著抬起頭,望向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影。
我的同桌,俄羅斯石油大亨的女兒,欺淩我的始作俑者——
艾莉莎·羅斯托娃。
她垂著金棕色的卷發,碧綠的眼眸淡漠地掃視著我。
"知道自己哪錯了嗎?"
薄唇淡淡地吐出這句熟悉得刻入我骨髓中的話。
每次霸淩我的時候,艾莉都會先問這一句。
然後,逼著我邊磕頭認錯,邊自己扇自己巴掌。
以至於隻要聽到這句話,我就條件反射地全身發抖。
"對不起......"
我屈辱地跪在地上,麻木地吐出認錯的話語:
"我不應該不經過允許,擅自和人說話。"
"嗯,還有呢?"
艾莉語氣懶懶的,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還有......?"
我有些迷茫地抬起頭。
但下一秒,葉辰直接抬腿將我的腦袋碾在了地上。
"鄭久世,你是不是看到女人就發情啊?"
惡毒刻薄的話語從葉辰嘴裏吐出:
"見到個女的就貼上去,惡不惡心啊?"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麻木地想著。
於是我順從地開口道:
"對不起,我不應該見到女的就貼上去。"
周圍響起一片笑聲。
可我明明隻是跟俄語外教說了句謝謝。
但辯解的話,隻會引來變本加厲的毆打。
"艾莉,這男的真賤啊。"葉辰諂媚地說。
"這種舔狗,看著就惡心。"
幾雙腳踢了過來,落在我的腹部、肋間。
我死死抱著腦袋,並努力忍住不痛呼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似乎厭煩了打一個沒有反應的沙袋,才終於停了下來。
艾莉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地響起:
"下次還敢嗎?"
"不、不敢了......"
渾身都在抽痛,光是擠出這幾個字,已經費盡了我所有力氣。
"很好......"艾莉的聲音有些許愉悅。
她望向周圍的人揚了揚下巴,"走吧。"
一群人開始說說笑笑著離開。
我麻木地躺在地上,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痛。
沒有尊嚴,也沒有希望。
我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
像這樣子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我忽然聽見了艾莉用俄語自言自語:
"Сегодня одноклассники снова с кем - то разговаривали.."
(久世同學今天又和別人說話了。)
"Почему он никак не поумнеет?"
(為什麼他總是學不乖呢?)
"Ему достаточно смотреть только на меня одну."
(明明隻要看著我一個人就夠了。)
......鄭久世,是我的名字。
那聲音像是直接在我腦子裏響起的。
"什麼?"
我錯愕地抬起頭。
但艾莉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