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有情感缺失障礙,軀體化嚴重的時候會失語。
我深知他的痛楚,教會他什麼是愛,陪他從泥潭中走出來。
而他也慢慢地能夠表達情緒,無數次抱著我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卻在我生日準備向他表白那天,扔下我向曾經霸淩過我的女生表白:
“我喜歡你很久了,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每一個字都是我教會他說的,字字誅心。
本以為他是不會說愛,現在才知道他隻是不愛我。
我終於累了,不想再陪一棵樹長大了。
他卻慌了。
......
陪陸言學會表達的第六年,我聽見他向沈雲初表白,聲線是我從未聽過的顫抖:
“雲初,我喜歡你很久了,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我手上還拎著準備送他的蛋糕,另一隻手拿著厚厚一摞書。
我剛下課就從另一棟樓趕到圖書館,卻看見了這一幕。
沈雲初眨眨眼,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以為你討厭我呢,因為當初我和何知意鬧過矛盾,你很凶地罵了我。”
沈雲初在剛上大學的時候,帶著舍友一起孤立我,後來誣陷我偷東西被陸言罵了一頓。
那時我感動不已,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居然為了我出頭。
正當我晃神之際,就聽到陸言擲地有聲開口: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喜歡上你了。”
“你和何知意都沒錯,隻不過她是我的朋友,我隻能向著她。”
這也是我曾經教過他的,我說如果我以後被欺負了一定要替我出頭。
陸言那時候嗤笑一聲:
“不然呢?我還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
“你這麼好,欺負你的肯定有錯。”
現在,他卻說得勉強,好像是我求他一樣。
有點好笑。
眼淚不斷滑落,我抬手想要去擦,卻忘了兩隻手都拿著東西,猝不及防碰撞到一起蛋糕摔了一地。
動靜不小,吸引了正在談情說愛的兩人。
陸言上前,看到我時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半晌才淡淡開口:
“你怎麼在這?”
我靜靜地看著已經稀爛的蛋糕,心好像有一處碎了,痛得我幾乎不能呼吸。
見我不說話,沈雲初也看到了我,率先開口:
“我先走吧,不打擾你們了。”
陸言下意識拉住我,催促著我:
“你先走吧,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說完,他拉著沈雲初的手往裏走:
“那你是答應我的表白了嗎?”
“當然啦,笨!”
兩個人親昵得好像在一起很久了一樣。
我撿起蛋糕最後看了一眼扔進了垃圾桶,又拾起散落一地的書,裏麵夾雜的落葉也碎了。
那是我和陸言一起考上這所學校時他送我的。
他說留作紀念,以後每年秋天都會送我一片新的落葉。
現在碎了。
最後一滴眼淚掉落,我抬手狠狠擦去轉身就走,一步也沒有回頭。
我不是舔狗,我對陸言好是因為他真心對我好過。
我喜歡他不代表我能看著他明知我喜歡卻踐踏我的愛意。
回到宿舍,舍友看到我通紅的眼圈,上前打趣道:
“怎麼啦?你家陸言又給你準備驚喜了?”
我扯了扯嘴角,搖搖頭:
“沒有,我們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