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嗬嗬笑笑說:“這位雪梨姑娘一看就是爽快人,吃吃,都吃。哦對了小崔,給這兩位姑娘也倒上酒。”
燕燕趕緊搖手,“不不不張書記,我不會喝酒。”
張書記說:“哎,多少喝一點,熱鬧熱鬧嘛。”
燕燕隻好說:“張書記,不好意思,我喝酒過敏的。”
燕燕確實不能喝酒,喝了渾身起紅疙瘩,蘇雪梨是知道的。
崔華彪厲聲嗬斥燕燕:“真是不懂事,張書記勸你喝酒你還敢不喝呀。”
說著硬是給燕燕倒上了,然後又給蘇雪梨倒上了。
張書記樂嗬嗬地端起酒杯說:“這不就好了嘛,來來來,咱先喝一個,祝兩位姑娘越長越漂亮。”
崔華彪端起酒杯點頭哈腰地連聲說“謝謝”,又教導燕燕和蘇雪梨:“你倆說句謝謝張書記呀。”
燕燕立刻說:“謝謝張書記。”
蘇雪梨不吭聲,一口幹了杯中酒,然後奪過雪梨的酒杯也一口幹了。
說:“張書記,雪梨是我好姐妹,我知道,她喝酒確實過敏,我替她喝。”
說罷又衝燕燕說:“看,除了我沒人疼你。”
崔華彪窘了一下。
張書記哈哈大笑,“這個雪梨姑娘真痛快,酒量可不一般呐!既然燕燕姑娘過敏不能喝酒,那就千萬別喝了,怪我張某人不了解情況,真是抱歉哈。”
崔華彪又奉承張書記:“哎,這怎麼能怪張書記呢,怪我未婚妻身體不爭氣,怎麼喝個酒還過敏呢,真是......”
燕燕的臉上訕訕的,低了頭不說話。
蘇雪梨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她碟子裏,說:“我替你喝酒,你替我多吃肉。”
那張書記又是一陣大笑,“這個雪梨姑娘說話真有意思。來姑娘,咱再喝一個。”
蘇雪梨端起酒杯說:“張書記,喝。”
這個年代的肉好吃,酒也純,不吃不喝是傻瓜。
“你看看,不不能喝酒,照顧一下張書記,倒茶倒酒呀。”崔華彪指責燕燕。
燕燕慌忙起身提起茶壺就給張書記倒茶,蘇雪梨冷冷地看著崔華彪說:“張書記是你上司,該你倒酒倒茶。”
然後看向張書記:“您說對不對呀張書記?”
張書記隻好說:“對對對,怎麼能讓女同誌照顧呢,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我來我來我來。”崔華彪奪過燕燕手裏的茶壺就要給張書記倒。
蘇雪梨拿起燕燕的茶杯遞給他,說:“剛才張書記說了,女士優先。”
崔華彪那三角眼裏射出陰狠的光來,但張書記一句話立刻給他滅了火,“說的對,先給女士倒。”
崔華彪笑比哭還難看的給燕燕倒上了,蘇雪梨又把自己的杯子遞上,看著他緩緩把茶倒上說了句:“謝謝。不過我看崔華彪你臉上不好看呢,是不想給我倒嗎?你不給我倒可是不給張書記麵子哦。”
崔華彪臉成了紫色,他咬著後槽牙吐出一句:“沒有,你誤會了。”
張書記是何等聰明之人,慢慢嗅出點什麼來了。同時,他也看出這個初認識的糧所會計一點不尊重他的未婚妻了。
蘇雪梨酒足飯飽,起身看著崔華彪說:“今天這頓飯我請吧。”
“不不不,我請,我請張書記吃飯的。”崔華彪陰著臉起身。
張書記攔住崔華彪說:“你坐下,今天這頓飯我請兩位姑娘,你別跟我爭。”
蘇雪梨假模假樣地說:“我說我請的,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跟二位爭了。燕燕,你跟崔華彪還去百貨大樓買東西嗎?要不我先走。”
崔華彪忙說:“我今天陪張書記來縣裏辦點事,沒空去買東西,你們就先回去吧。”
這家夥摳得很,燕燕婚前婚後都沒花過他的錢,他不給她花錢的原因冠冕堂皇:她娘家窮,弟弟多,怕她給她娘家。
燕燕低眉順首地和崔華彪說:“那我跟雪梨就走了。”
崔華彪又訓她:“跟張書記告個別呀,真沒規矩。”
燕燕麵紅耳赤地向張書記彎下身,說:“張書記,我們走了。”
蘇雪梨大.大方方地朝張書記揮揮手說:“今天謝謝張書記的酒肉了,再見。”
酒足飯飽,舒服。
但她知道,燕燕不舒服。
出了飯店,蘇雪梨拉著燕燕來到糕點鋪子,買了兩份糕點,說:“燕燕,剛才的飯我沒請,我請你吃糕點,拿回家給你弟弟吃。”
燕燕心疼壞了,“雪梨,糕點這麼貴,你又買這麼多,可不行,你分開一份,拿你婆家去吧。”
蘇雪梨硬塞到她包裏,“給你你就拿著,我今天又不回我婆家,住在娘家。”
燕燕隻好收下了,她小聲嘀咕:“我弟弟還沒吃過這麼好的糕點呐。”
蘇雪梨故意刺激她:“是啊,人家對象來女方家探望都拿很多糕點糖果的,你家那吃商品糧的可是一毛不拔呀。”
燕燕立馬垂下頭,替他辯解:“他家供他上學不容易,他剛上班工資也不高......”
蘇雪梨說:“好好好,你真是個好媳婦,還沒過門就處處替他著想。可惜啊,他看起來一點不為你著想。”
燕燕不說話了。
蘇雪梨心想:今天崔華彪的表現能令她清醒一點嗎?
回到家,蘇雪梨把爹娘都叫到屋裏,糕點和錢往桌子上一放,說:“這都是我今天賺的。”
爹娘相互看看,同時問她:“你賺的,你拿啥賺的?”
蘇雪梨指指娘的床頭櫃子上擺的茅草壽桃,說:“就靠這個手藝。”
然後詳細和他們說了今天在縣百貨大樓的交易情況。
蘇國軍和劉鳳英麵麵相覷好久才問出:“是真的?”
蘇雪梨晃著腦袋,得意洋洋地說:“不信你們去問燕燕,她領我去找的她表叔。”
劉鳳英一拍兩手:“哎呀我的娘來,俺閨女咋這麼有能耐,從小就瞎胡編著玩的玩意能賣錢了!”
蘇國軍高興過後又擔憂地說:“先別高興太早,燕燕表叔不是說今天賣賣試試,明天再看效益嗎,說不定賣不出去呢。你說,這城裏人誰傻呀,拿錢買地裏茅草編的玩意。”
劉鳳英立刻轉喜為憂:“唉,就是就是,畢竟是一把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