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十歲婆婆迷上直播，但反響平平。

小叔子嘲諷說她太老了，男人都不愛看老女人，還說要想火就得美，就得豔！

婆婆聽進去了，非要去拉皮打針換腦袋。

我勸疤痕體質的她一把年紀別折騰，心靈美講人生感悟也能火。

又把整容失敗抽抽臉的案例給她看，才打消了她的念頭。

沒多久，竄出來個七十老太整容重回十八新聞，讓她後悔不已。

在家絕食跳樓生生成了腦梗。

老公認定是我把她媽害成這樣，小叔子更是揚言我斷送了他家財路。

在婆婆腦梗去世當天，合夥給我灌了百草枯，後製造了我畏罪自殺的假象。

再睜眼，我回到了婆婆和小叔子討論男人不愛看老女人當天。

1

“兒子啊，你給媽再買一套直播裝備吧，這套根本沒人看。”婆婆攥著手裏的小野貓製服一臉喪氣。

小叔子扯過衣服好一番欣賞，隨後嫌惡地瞥了她一眼。

“衣服都是最流行的！女主播穿的都是這個！”

“那為什麼沒人看我？”

婆婆委屈極了，現實裏老頭簇擁的老嬌花，到互聯網上成了老妖精，不平衡得很！

“人家十八小姑娘！你都五十八了！看你才有鬼了！”

被打擊的婆婆一臉憤恨地看向我，讓我想起上一世她倆兒子置我於死地的場景，我瞬間感覺五臟六腑被侵蝕。

“還不都是你給買廉價護膚品，讓我保養成這樣！”

說著拿著那衣服往我頭上砸，徹底把我心底的恨意激起。

婆婆一直鬧，我一直忍，直到小叔子和上一世般說出他的想法。

“整容逆天啊！這誰看得出這老東西七十歲！”

婆婆衝過去看小叔子手裏的美女，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她七十歲？”

“當然！現在有錢什麼幹不了！”

隨口一句話，我看到婆婆眼裏燃起了洶湧的希望。

“是啊，現在整容技術那麼發達，多少人都是靠整容當上了巨星。”

一聽到巨星，婆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得意，一臉心花怒放。

深夜，她鬼鬼祟祟地來到我和沈傑的臥室。

我“啪”一下打開燈：“媽！”

被抓的她緊緊攥著房本，站在原地三魂嚇走了七魄，沈傑被吵醒，滿是不忿地開口：“大晚上幹什麼？”

反應過來的她走過來扇了我一個耳光：“賤人！開什麼燈？”

我忍著臉上的疼，拔高音量：“媽！你拿房本幹什麼？”

一聽到房本，沈傑立馬清醒。

婆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憤恨取代，沒等她第二個巴掌落下，沈傑起身搶房本。

她自顧不暇，手上狠狠用勁兒，保證房本落在手裏。

沈傑急了：“你幹什麼？”

婆婆攥著房本，嘟囔著：“我要變漂亮！”

“漂什麼亮！滾回去睡覺去！”

被說的婆婆委屈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房子是我的！你不給我我就去法院起訴你！”

本來隻是起床氣的沈傑現在徹底火了，偏這樣婆婆更是變本加厲。

沒一會兒警察上門了。

一家子淩晨齊聚在派出所開家庭會議。

即使再來一世，我這婆婆一根筋的利己還是沒變，對著警察那是一個顛倒黑白。

說我不給她吃喝，虐待她，更是說沈傑兩兄弟搶占她房子。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為了達到賣房子整容的前奏，我佯裝委屈地跟警察解釋了幾句。

剩下的就是沈傑的暴怒。

賣慘的婆婆，憤怒的老公，拱火的小叔子，痛快的我！

出警察局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婆婆一臉心滿意足，隻因她得到了警察陪同去賣房。

沈傑兩兄弟臉都成了豬肝色，偏就是拗不過他親媽。

看著倆人這模樣，我一陣痛快！

婆婆留下一句：“回家收拾東西，租好房子通知我！”就去了房產中介賣房。

2

當晚，我們搬進了附近的出租屋。

沈傑兩兄弟黑著一張臉等他媽回來。

門一開，婆婆提著大包小包進來，一點不記得淩晨警察局的大鬧。

沈傑一腳踢在茶幾上：“你還有臉回來？！”

“坐坐坐！”

婆婆一臉歡喜，掏出八十萬現金放在茶幾上。

看到錢，沈傑更火了：“你知道那套房子多重要嗎？換這點夠幹什麼！”

“我這都是為了你們！”

婆婆滿臉不忿，開始給我們講述她的白日大夢。

“你知道一場直播賺多少嗎？我拿著這錢整容買流量，不出一個月，咱家都能住上別墅，開上超跑！”

隨後一臉前人經驗數落了我們年紀輕輕不上進，還說不知道吃時代紅利。

沈傑聽後氣得要動手，我趕緊拉下，真要是打死了這老東西，後續怎麼辦？

“我覺得媽說的有道理！”

婆婆眼睛瞬間亮了：“沒想到你還有點見地！”

我安撫沈傑：“咱媽也是為了咱家好！這段時間網上出了好多頭部網紅！那個什麼麼噶，姐妹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咱媽這樣的，有年齡反差，還有獵奇整容噱頭，肯定能成為下一個大網紅！”

聽我這麼說，本來就愛不勞而獲的小叔子最先想通。

“哥，我覺得你老婆說得有點道理！我之前就刷到一個七十老太太整容爆火的新聞！咱把咱媽改成八十歲老太，不就比她更火了嗎？”

“是啊！”

三人一人一句，很快沈傑也進入了這張大餅。

“那隻能這樣了，要是賺不回這個錢，別怪我把你扔到老家自生自滅！”

婆婆聽沈傑同意，立馬答應，並下了軍令狀，說要是賺不回來，她就買份巨額保險被車撞死。

沈傑表示，第二天就去。

我聽後，差點彈起來，還有這好事？

一家子除我外，今晚都做著獨屬於自己的發財夢。

我看著狹小的出租屋，聽著一邊沈傑喊著的初戀名字，暗暗下定決心要過好這輩子！

我要所有欠我的都還回來！

很快，婆婆就在倆兒子的催促下去了醫院，但結果是疤痕體質，不適合大麵積動刀。

“庸醫！”

3

我看著拿著錢被趕出來的幾人安慰：“要不就算了吧，錢是小事，咱媽身體是大事！”

沒等我說完，婆婆就擰著我發泄。

“你胡說什麼？不整容我怎麼成大網紅！”

小叔子附和：“就是！全家的身家都搭進去了！必須成！”

我捂著被擰的胳膊委屈地蹲在一邊，該提醒的還是得提醒，別出事了怨我。

我知道這幾人的心思，所以提前把小廣告打印好貼在出租屋的大門上。

婆婆看到後眼睛瞬間亮了，又便宜又好！

很快，婆婆就開始了自己整容的vlog。

網友對老人樂觀積極有著天然的好感，尤其是年輕小姑娘佩服她的勇氣。

她的粉絲數僅僅一天就到了三萬。

沈傑兩兄弟捧著手機臉都笑爛了，婆婆綁著繃帶的臉邊笑邊抽抽。

我激動地湊上去問：“賺多少錢了呀？”

沈傑一把將我推開，三人嫌惡地看著我。

“關你什麼事？”

我委屈地抬眼：“老公，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覺得你現在配的上我嗎？”

婆婆冷哼一聲：“兒子，明天就和這黃臉婆離婚！等媽以後有錢了，給你和你弟一人找個圈內美女主播！”

“這樣的，在咱家都丟人！”

隨後，幾人又開始了幻想，而我裝作天塌了模樣在廚房小聲哭泣。

聽著外麵幾人的迷惑發言，天知道我忍得有多累！

婆婆的直播漲勢驚人，一切朝著頭部網紅發展。

網上期待她拆紗布的網友堪比那年全網期待素素跳誅仙台。

而我默默以老家妹妹的名義按照上一世的彩票號碼買了一隻彩票，為我這輩子保駕護航。

這個家沉浸在：“感謝大哥的嘉年華！”

“超跑超跑！”中難以自拔。

吃到紅利的沈傑兩兄弟，出入都是大牌加超前消費的豪車。

我也成了越來越礙眼的存在。

沈傑夜不歸宿流連各地成了常態，小叔子更是在家數錢監督到了瘋魔的地步。

“兒啊，媽這臉上刺撓，去看看吧？”

“看什麼看！你這是術後正常反應！”

小叔子數著今晚的禮物一臉不耐煩地回絕，婆婆撓著臉咬牙堅持。

黑心診所，連手術刀都生鏽了，疤痕體質的她沒死就不錯了。

婆婆術後得不到休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直播，一把年紀的她靠著紅牛咖啡吊著氣。

就這，兩兄弟還是嫌錢不夠花，本來得半個月拆繃帶，硬生生提前了十五天。

隻為直播間大哥多刷幾個嘉年華。

婆婆拆後臉上殘留著刀疤，還有大麵積紅腫，根本和醫生說的天仙不一樣。

分明就是個大卸八塊的蛤蟆精！

她不忿地來到那家診所，卻人去樓空。

婆婆氣惱，臉上頓時抽筋般滾動起來，給我嚇了一跳。

“被騙了？”

沒等我們探究，婆婆就倒在了大街上。

那張臉紅腫分裂，身上大麵積的皰疹嚇得出租車都繞著走，最後還是等了一個小時的救護車。

來到醫院，二話不說就進了急救室。

站在手術室門口，我看著兩兄弟麵色惆悵地盯著手機。

“都是催促直播的！”

“怎麼辦？她不會死在裏邊吧？”

4

兩兄弟暗罵著婆婆不爭氣，說損失了上千個嘉年華。

根本不管裏麵人的死活。

最後還是我打電話通知要交手術費才不情不願湊了三萬塊錢。

婆婆保住了一條命，但是也徹底成了麵癱。

一向愛美的她，跟天塌了一樣，在醫院大喊大叫。

醫生護士聯係沈傑兩兄弟，她衝過去嘴都抽著說不清話：“我......帶我去修複！”

“醫生說你不能再動刀了！”

“你懂什麼？”

婆婆狠狠瞪著我，沒等我再次開口就一把掐上來：“說！是不是你害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