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從婆婆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就整天找我的不痛快。

我忍無可忍躲去娘家，她又跟了來，死皮賴臉住著不肯走。

我想了個辦法，讓她氣急敗壞主動離開。

1.

“醫生，給我打止痛針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早上在家毫無征兆破了羊水，痛的我一身冷汗。

我從小體質不好，懷孕時孕吐反應比一般人嚴重，聽說止痛針效果好，我讓醫生給我打一針，不至於生產太痛。

婆婆白了我一眼，“打什麼止痛針啊，你這毒婦要害死我孫子啊？醫生你千萬別聽她的。”

我耐心解釋，“媽，現在醫學可發達了，止痛針沒有副作用的，你不用擔心。”

婆婆哼了一聲，“你懂個屁啊，以前我生我兒子的時候沒有止痛針還不是這麼過來了，不然你能找到我兒子這麼好的老公嗎？”

我痛的緊咬住嘴唇，她絮絮叨叨個不停，嚼的唾沫橫飛。

“還止痛針呢，你咋那麼金貴啊，一針這麼多錢，我兒子賺錢很容易是吧？你敢打試試！”

我老公王揭陽在旁邊附和，“你就別嘰嘰歪歪了，聽咱媽的準沒錯。”

肚子越發痛起來，就要忍不住了，我隻好先生產。

我胎大難產，生了一天一夜，差點痛死過去，終於生了個女兒。

一睜眼，婆婆趴在我臉上，爬滿皺紋的老臉湊得極近，我嚇了一大跳。

“女人生完孩子就不值錢了，特別是你還生了個沒用的賠錢貨，真是上輩子造孽。”

女兒因為生了太久，差點胎死腹中，醫院下了三張病危通知書。

我整日以淚洗麵，婆婆打來電話冷嘲熱諷，“不值錢的女兒死了就死了，整天哭哭啼啼的，我們家的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女兒搶救了回來，我心裏懸著的石頭這才放下，沉沉睡去。

因為擔心女兒的安危我很久沒睡安穩覺了，醒來時準備去看看女兒。

剛邁進病房就看見一個久違的身影，從我生產後婆婆就當上了甩手掌櫃，從來沒到醫院來看過我和孩子，一直是我爸媽在照顧，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婆婆從兜裏抓出一把花生，搓掉外皮嚼了嚼，吐進我女兒嘴裏。

“媽，你幹什麼呢？！”

女兒才出生沒幾天，哪兒能吃得了這東西，瞬間呼吸急促，漲的小臉通紅，嘴直往外流口水，哇哇大哭。

我連忙叫來醫生，女兒進了急救室，我等的心急如焚。

婆婆盤著胳膊滿不在乎，“這點小事也要大驚小怪，禍害生了個小禍害，要是她懂事就趁此機會死了算了，免得拖累我們家，耽誤我們家延續香火。”

婆婆朝著急救室呸了一口，惡毒的詛咒一刻不停。

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孩子暫時沒什麼事，呼吸已經平穩了，下次一定得當心點，這麼小的孩子很容易噎死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嚇人啊，我看她命硬的很，這不沒死成呢嗎。”

“媽，你怎麼這麼心狠！”

王揭陽拉住我，“好了玲玲，女兒這不是沒事吧，你就別跟媽一般見識了啊。”

2.

因為是女兒，她不肯照顧我坐月子，我爸媽輪流照顧我，累的病倒了。

婆婆得知後說，“城裏人就是嬌貴啊，這就病倒了，還得多幹點活強身健體才行。”

我不忍心，把爸媽送回了家養病。

他們回家後沒幾天，我因為堵奶發燒了，燒的頭昏腦漲，意識模糊，感覺自己是煮熟的紅蝦子。

婆婆帶來了一群老姐妹到家裏聚會聊天，一個個七嘴八舌，吵得我不得安寧。

她踹開我的房門，大力搖晃著我的肩膀。

“你就這麼瞌睡嗎？沒看見我的姐妹們都來了，給我起來泡茶去！”

我燒迷糊了，睜不開眼。

婆婆拿起一旁的杯子潑了我一臉水，“還給我睡，我讓你睡！”

我被鬧的沒辦法，起身泡了一壺茶給她的姐妹一個個倒上。

婆婆一臉嫌棄，用下巴對著我，“知道我們家為什麼不找獨生女嗎？瞧見沒，獨生女都自私的很呐，家裏來了客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要人請才出來。”

其中一個撇了撇嘴，“嘖嘖嘖，真是不得了啊，要在我家這種人要給打死，你還是心太軟。”

我找出發燒藥吃下去才稍微好些，逐漸睡著沒了意識。

第二天我起了一大早準備去超市買菜，一向懶得插手的婆婆非要跟上一起。

超市裏擺放著新鮮的排骨，看著成色很好，我剛拿起一塊，婆婆用力拍打我的手，“你節約點行不行？看見什麼都要吃，你咋那麼饞呢？看看這，多貴啊。”

我們來到水果區，我摸了一下桃子，婆婆立馬開口，“吃什麼桃子啊，什麼家庭啊，吃飽飯不就行了這麼奢侈你想幹什麼啊你？”

我無語至極，最終我們就買了點便宜的打折小菜。

我付完錢提著菜往前走，婆婆空著手悠哉悠哉跟在後麵。

路過防盜門時感應器響起巨大的警報聲，整個超市都聽得見。

保安立馬攔住了我們倆，我還在懵圈，他們從婆婆身上搜出了一包鹽和一盒糖果，還有三兩包小零嘴。

“老人家，你說你幹點什麼不好，非要偷東西。”

婆婆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蒼天啊大地啊，真是沒有天理，我老太婆今天被人搜身了，我不幹淨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眾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一個個朝這邊看過來，圍了一大圈湊熱鬧的人。

超市的人看她這樣準備報警，我連忙攔住他們，賠償了婆婆偷的那些東西，還額外給了不少錢，事情才得以解決。

不僅沒買到什麼東西，還倒貼進去不少，回到家後我沒好氣道：“媽，咱們家又不是買不起那些東西，你幹嘛非得偷啊？還白賠了那麼多錢。”

婆婆揪著我的耳朵，“你還好意思說，要是你這蠢貨知道給我打掩護，我也不至於被他們發現。”

“老公，你快勸勸媽啊！”

王揭陽揮了揮手，“媽就是一時糊塗，還不是你餓著她了，你多給她買點吃的喝的不就行了。”

我無奈，沒再說下去。

3.

“請什麼月嫂啊，就會浪費錢，有她媽還不夠啊，這小王八蛋哪兒需要那麼多人照顧啊？”

婆婆把月嫂的衣服等東西都一股腦的朝外丟。

月嫂看了我一眼說自己幹不下去，明天就不來了。

這已經是她氣走的第三個月嫂了，我隻好自己照顧女兒。

一天晚上，我剛睡下，就聽見女兒大哭起來，我抱著她哄了半天也不見停，哭聲越來越大。

王揭陽也手足無措，這時婆婆走過來自告奮勇，“小王八蛋大半夜吵得人睡不著覺，讓我看看！”

我以為她更有經驗，就把孩子給她抱著。

婆婆抱著孩子放在床上，伸手披散開頭發，掃著我女兒的全身，嘴裏念念有詞，神啊鬼的說的天花亂墜。

女兒哭得更凶了，最後還是送到醫院才好。

後來女兒稍微大了點，變成了母乳和奶粉換著吃。

為了女兒的健康，我們買的都是比較好的品牌，一罐奶粉就要九百多。

婆婆偷偷拿去喝了幾次，因為衝泡方法不對，直拉肚子，一天跑了好幾趟廁所。

婆婆捂著肚子大罵，“你這死女人買的什麼奶粉啊，拉的我腸子都要出來了！”

我在一旁幸災樂禍，“媽，這奶粉看來你是無福消受了，福氣壓不住這貴奶粉，受不住好東西，能有什麼辦法。”

她衝過來想打我，但肚子又疼起來，隻好進去繼續蹲廁所去了。

母乳我通常都會放在冰箱裏保鮮，然後再喂給女兒。

有時候母乳太多吃不完，我會送給其他懷孕的朋友，她提著水果補品上門感謝我。

婆婆看見別人提了東西喜笑顏開，連忙接過去，生怕別人反悔拿回去似的。

“玲玲，多虧了你給的母乳，我孩子現在半夜都不哭了，他之前挑剔吃不了奶粉，可把我愁死了，我家月嫂也誇那個營養好呢！“

婆婆在旁邊豎著耳朵聽，“那你還不知道多感謝感謝我們家，就帶這麼點東西，打發叫花子呢？”

我跟朋友對視一眼，她知道我婆婆的德行，心下了然，沒出聲，坐了一會就走了。

晚上我起夜出來上廁所，看見婆婆鬼鬼祟祟的打開冰箱門，在裏麵翻找著什麼東西。

她拿起一個瓶子左看看右瞧瞧，瞅了好半天，才打開往嘴裏倒去。

我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才看清。

她竟然在喝我的母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