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葉溪的竹馬眼睛快瞎了,唯一遺憾就是沒有完整看過她。
新婚夜,竹馬摸黑摔倒了,她從我床上閃現到他家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到她的竹馬在朋友圈曬出散落在地上衣服,配文:
【在失去光明前,能完整記住你,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peace&love!】
葉溪點了個讚,評論是:有我做你的眼睛,配上四個吻的emoji。
我忍著惡心敲下評論:眼瞎心盲的一對,祝百年好合。
後來,她知道我找回親生父親,成了富二代,卻求我不要拋棄她。
......
葉溪已經不是第一次拋下我,去找他的竹馬沈庭了。
她總是說沈庭的夜盲症惡化了,現在晚上幾乎要看不到了。
她作為他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朋友,自然是得多照顧他。
照顧到現在新婚夜直接在他的床上過夜。
沈庭的那條朋友圈隻有我和葉溪可見,滿滿地對我挑釁。
畫麵裏散落男人的襯衫和褲子,右邊露出一角是葉溪的內衣。
那套內衣是我專門為她挑的,她也很喜歡。
是限量版,幾乎花了我一個月工資。
她卻遲遲不想穿上,我哄著她好久才穿上。
今晚是我們第一次。
婚前同居時候,我暗示過很多次,她都拒絕了。
說想把珍貴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正式成為我的女人。
原本該是幸福甜蜜的一晚。
但是她剛躺下,就接到一個來電。
然後一腳踹開壓在她身上的我,匆忙穿好衣服,邊嬌聲安慰道:
「摔得嚴重嗎,我現在過去。」
轉頭卻對我說:
「我閨蜜不小心摔了,我現在得過去一趟。」
她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連對我撒謊都這麼敷衍。
新婚夜,穿著我買的性感內衣去陪她的竹馬,這就是她對我苦等和她第一次的回報。
越想越覺得心底發涼,惡心,葉溪臟了,我不想要了。
評論沒多久,葉溪難得打電話過來交代她閨蜜摔得很嚴重,今晚回不來了。
我懶得再戳穿她拙劣的謊言。
隻淡淡地說出三個字:
「離婚吧。」
葉溪一瞬沉默,接著炸開。
「你至於這樣嗎?新婚夜也不是我不想陪你,我閨蜜現在發生意外,我能見死不救嗎?」
「還有你在沈庭的朋友圈評論瞎吃什麼醋,我隻不過是安慰安慰他,他都快看不見了,你跟一個快瞎的弱勢病人慪什麼氣,心臟的人真的是看什麼都是臟的!」
她越說越激動,彷佛是我不懂事,指責她對朋友的幫助。
我不耐煩地打斷:「你心裏清楚,我給你自由,以後你愛幹嘛幹嘛。」
沒等她回答就直接掛斷電話。
葉溪一夜未歸,我獨守空房,躺在床上怔怔睜眼到天亮。
*
第二天,我跟往常一樣洗漱完畢就去酒店上班。
整整一天,她都沒有再給過我消息。
鬼使神差的,今天出餐的拿手菜鹽加多和火候過了,第一次招到顧客投訴。
主管罵了我幾句,連這麼基礎的活都出錯,還扣了半天工資。
我直接提了離職,是時候回去幫忙管理爸爸那邊產業了。
本想結婚後,給葉溪一個驚喜。
跟她說我已經找到親生父親,還成了富二代這件事。
帶她回去見我爸爸,搬進已經裝修好的別墅。
現在看來完全不用了。
平時我都不會在酒店吃飯,因為葉溪還在家裏等著我給她做飯。
但今天我不想做了,在酒店和同事吃完飯,交接好工作,我才拖拖拉拉打車回到家。
可能是這一個月又要上班又要忙著張羅婚禮,加上昨晚失眠,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癱在沙發上刷手機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沒睡著多久,葉溪的香奈兒包就狠狠地砸到我身上,胸口一陣生疼。
「這才幾點,你怎麼變成豬了,倒頭就能睡?」
她瞥了一眼餐桌,空空如也。
瞬間臉漲得更紅:
「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不做飯?」
「杏仁牛奶也沒有?許宴你到底在搞什麼?」
杏仁牛奶是葉溪特意給沈庭準備,緩解夜盲症的。
每天上完班還得回來徒手剝杏仁皮,浸泡一夜,留著明晚和牛奶打成漿,過濾後加入蜂蜜。
起初以為是她想喝,要求每晚都得準備兩瓶。
直到我發現沈庭在朋友圈曬出:
【愛的特製牛奶,幸福!】
我鬧著質問葉溪,她卻大發雷霆:
「許宴,你一個廚師做兩瓶牛奶是要你老命了嗎?這個喝了對他的病有好處,你為什麼不能愛屋及烏,連我分享給朋友都要斤斤計較啊!」
我把香奈兒包丟到茶幾上,揉著被砸痛地方。
不耐煩嘲諷道:「沈庭都快瞎了,你還費什麼勁,他都看飽了,你還喂不飽嗎?」
葉溪剛想坐下,噌的一下跳起來,白白嫩嫩娃娃臉跟燒紅一樣:
「許宴,你到底有完沒完?又扯上沈庭幹嘛?我奔波了一天,閨蜜到現在都沒法走路,還躺在醫院,我能丟下她一個人嗎?要不是她爸媽趕回來了,我現在根本沒法抽身。」
「你一定要在我們婚後第一天跟我對著幹嗎?虧我第一時間就跑回家了,還想著給你補上我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
說完,她跑進了新房,翻了很久才掏出一個帶灰香水小盒塞到我水裏。
「新婚禮物,本來想昨晚給你的,這下氣可以消了嗎?」
她總是這樣,打一巴掌塞個棗。
每次惹我生氣就試圖用點小恩小惠哄我。
而我以前偏偏就老吃她這套,一下子就氣消了大半,順著她給的台階下。
但這次,我厭惡地撇開她的手,盒子掉落在地,香水掉出來。
是古馳男士香水,小小的一瓶,是贈品。
她俯身蹲下去撿,胸前雪白肌膚露出幾道紅抓痕,很是刺眼。
身上一股雪鬆木質香調的古馳香水味撲麵而來。
在這場卑微的婚姻裏,沈庭才是正宮待遇。
正品香水她拿去討沈庭開心,竹馬不要的附贈樣品隨手施舍我。
「不要就算了,別說我沒給你新婚禮物,到頭來又怪我不在乎你。」
她轉頭將那瓶贈品香水扔進垃圾桶,摔門進房。
我冷冷嗤笑一聲,婚姻果然是愛情墳墓。
不對,我們根本也沒有愛情。
*
我倒頭繼續睡。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葉溪又憤怒地將我搖醒。
「許宴,你是真的想餓死我嗎?你不知道我有胃病嗎?」
她又熟練地演起來,痛得捂著胃的地方。
試圖勾起我對她的憐愛和心疼。
可是有胃病的人是我。
為了多賺點錢娶她,給她更好生活。
我拚命工作,加上廚師這個工作性質,經常中午忙完後兩點才能吃飯。
晚上做完飯等她回家,經常等一兩個小時。
她才回來,飯熱了一遍才一起吃。
就這樣長期不按時吃飯,胃病痛得厲害。
有一次大半夜,痛到沒辦法,輕輕叫醒了當時已經同居的葉溪,讓她陪我去醫院。
她氣呼呼地翻了個白眼:
「許宴,你就不能忍著嗎?又不是沒痛過,大半夜的,非得折騰人是嗎?」
那時的我不舍得惹她不開心,硬是整整忍了一晚。
現在我沒有精力和心思再跟她鬧騰。
睡眠不夠,加上我是易上火體質,現在頭痛得厲害。
隻想讓她別再煩我。
「行行行,我給你煮碗麵好了吧。」
家裏隻剩下海鮮泡麵,其他食材都沒了。
每天都是我列幾道精心研發菜譜發給葉溪,讓她挑選。
下班後趕到菜市場去采購食材,然後狂跑回家,趕在她回來前把飯做好。
一不小心煮過火,麵有點爛。
「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吃坨了的麵嗎?連個蛋都沒有,這誰吃得下啊?」
葉溪拿著筷子嫌棄地攪了攪麵,不爽地推開麵前大碗。
溢出的熱湯直接灑到我的手上。
一下子起了大片紅。
她瞬間有點慌了,拽起我的手往廚房水龍頭衝。
「你怎麼那麼蠢,都不會躲的嗎?」
曾經葉溪對我一絲絲緊張和關心,我都會開心半天。
現在我才清醒過來,這就是她擅長拿捏人心辦法。
我已經不想再反駁她。
就這樣她也沒有再多說一句,靜靜衝了二十分鐘的水。
她端詳我的手一陣,我跟她說不痛了沒什麼問題。
她非得拉著我上車去醫院。
這是第一次坐這輛我拚命攢了很久錢給她買的車。
車頭擺著她和沈庭相框,那次是沈庭留學回來,她拉著我去接機,在機場我給他們拍的照片。
沈庭給了葉溪一個擁抱,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笑得旁若無人。
一直久久不放開,我假裝咳嗽小聲說了一句:
「你男朋友還在呢,抱夠了吧?」
葉溪臉瞬間黑了:
「許宴,你非得在我這麼高興時候掃興是嗎?我跟沈庭都認識多久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哪還輪得到你?」
我啞口無言。
*
她把我推到副駕駛,我摸到夾在靠背上的一條男士內褲。
還有掉落在地上的套。
葉溪也看到了,卻裝傻一般直接忽視。
原來,不止是昨晚。
和她同居這麼久,連抱都不能抱,說著要留到結婚夜的第一次。
早就在我辛苦攢錢給她買的車上獻給她的竹馬了。
我嘖嘖嘖地冷笑道:「玩得挺花啊。」
葉溪似乎有一秒尷尬,接著又是那副自己沒有做過清高姿態。
「許宴,你能不能別腦子裏裝的都是黃色廢料?沒讀過大學的人也沒有像你一樣這麼齷齪啊?」
「我當初是怎麼會跟你在一起的,現在想想就頭疼。」
當年和葉溪考上同一所大學,從小就沒有爸爸的我,媽媽出了車禍。
家裏沒錢,媽媽傷得嚴重要手術,術後又需要人照顧,所以我放棄了讀大學機會,留在老家照顧媽媽。
後來學了廚藝,成為了一名廚師。
我以為和葉溪,以後不會再有交集。
後來在一家工作餐廳裏,快打烊時候看到醉酒的她。
她剛被男朋友甩了,認出我時候,她很激動。
迷迷糊糊地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男朋友,我點了點頭。
然而現在沒有讀過大學成為她攻擊我的利劍。
還沒等我反駁,沈庭電話又響起:
「溪溪,我感覺我真的要瞎了,現在好像什麼都看不見,我好害怕,你快來陪陪我好嗎?」
「我現在馬上過去,你別怕,乖乖等我。」
開車時候葉溪抄小路了,此時是在一段荒無人煙的小道上。
這裏信號不好,也很難打車。
她停下來,一臉心急地對我吼道:
「下車!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吧,我現在有點急事。」
她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怎麼可能打得到車。
我怒火壓製不止:
「葉溪,你真的要趕我下去嗎,你會後悔的!」
她直接上手解我的安全帶,牛勁還是那麼大,一下子就把我推下去。
「你霸總上身了嗎?少威脅我,等我處理完回頭給你帶點好吃的。」
她笑著揮手,一個飛吻,疾馳而去。
總是這樣,隻要沈庭一個電話,她就會不管不顧拋下我。
無論是新婚夜,還是荒無人煙的深夜。
我捂著痛的厲害的頭,摸黑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家門口。
突然一家酒吧服務員電話打來:
「老板,這裏有人鬧事,說要見你才能解決。」
電話那頭接著傳來喧鬧叫囂聲音,有葉溪的,還有他的竹馬沈庭的:
「今天不給我們賠償道歉,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嘴角微扯,淡定回道:
「好,讓司機過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