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樹拿著釣魚的工具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床上掉淚。
每次隻要他一進門,我都會把他的東西接過來,再給他拿拖鞋。
可能是他今天進了門,我沒有去伺候他。
屋子裏響起沈江樹不滿的聲音,“龔問梅,龔問梅?”
我依舊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沈江樹拎著東西走進來,在門口看到我坐在臥室的床上。
嘭的一聲,沈江樹將東西不管不顧地朝我扔過來。
有的砸到了我臉上,有的砸到了地上。
“你在家怎麼不來門口幫我拿東西,我叫你也不出聲,在這裝什麼死?我給你發消息也不回,你是不想過了嗎?”
結婚這些年來,我都是秒回他的消息。
他一直都心安裏得覺得,這是我的義務。
就好像他每次從外麵回來,都可以吃到熱乎的飯菜似的。
卻沒想到,我隻是淡定地起身,越過散落在地上的魚竿,敷衍開口:“手機開靜音了,沒注意。”
他臉色有些不好,似乎還想說什麼,餘光瞥到了我手上的存折,他抿了抿唇,將一個小袋子遞給了我。
“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妝都不化,都憔悴成什麼樣了,給你買了個護膚品,你用用。”
我停下準備包紮傷口的手,目光對上他仿佛施舍一樣的目光,繞開了。
“你拿去給別人吧,我用不慣。”
這個牌子的護膚品我曾在他初戀的家裏見過,他既然買了,還帶回來了,恐怕是這個禮物沒送出去。
我的拒絕惹惱了他。
他的臉上有些不高興,卻又想起什麼,臉上有些不自然,“家裏的存款,我拿去給老領導治病了,忘記跟你說了,看樣子你現在也知道了。”
我沒說話,沈江樹以為我被壓製住了,振振有詞。
“做人要有良心,老領導過去對我們不錯,能忍心看著他有病沒錢治,等死嗎?”
我聽了他的話,淒慘地一笑。
“那我呢?我就可以有病沒錢治,讓我等死嗎?”
這是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反駁他。
沈江樹皺著眉頭,氣憤道,“你的病又治不了,你就先拿去給老領導用用唄,死守著錢也換不來命。”
原來,他就沒想過我能治好。
或者說,他就沒希望我治好過。
我含著淚問,“真的是為了老領導嗎?因為俞蓮心嫁給了老領導,你背地裏有多恨他,我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老領導不行了,你又有機會能和她在一起了!”
“張口俞蓮心,閉口俞蓮心,年輕的時候你就嫉妒蓮心,一把年紀了,還跟瘋婆子一樣,跟蓮心過不去,我當初怎麼會娶了你這個毒婦!”
他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習慣性地攻擊我。
以往,無論他說話多難聽,我都好脾氣地忍了。
但今天足以讓我認清這個人有多冷血薄情。
我冷冷地說,“那些錢是我賺的,你去找俞蓮心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