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躺在許少恒懷中,用嘴喂他葡萄。
許家好歹是將軍府,放縱一煙花女子胡作非為,實在不成體統。
可誰叫許少恒喜歡呢?
我忍無可忍,揪起那舞姬頭發,當即給了她一耳光。
耳光清亮!
那舞姬白皙的臉上很快出現五指分明的指印。
見我動怒,她捂著臉哭哭啼啼躲在了許少恒身後。
還勸他不要跟我生氣,說我是因為在意他才會如此。
如此看來,她這性格倒也與許少恒那白月光如出一轍。
原本熱鬧的許家宴會,被我毀了。
可許少恒並不在意。
他輕撫那舞姬的臉,看向我漫不經心地開口:“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
“你放心,我向父親發過誓,絕對不會動你的位置。”
她身旁舞姬也怯怯開口道:“夫人,我自知出身卑賤,我隻是仰慕許將軍,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位置。”
我瞪了她一眼。
“你也配?”
她一雙杏眼含著淚花。
“夫人說的是,隻是將軍少年成名,身邊怎麼可能隻有一個女人伺候?我能入府伺候將軍,實屬三生有幸。”
我冷笑,取下腕上的鐲子。
這是新婚當夜,許少恒親手為我戴上的。
他叫我日後都不準取下來。
我將鐲子遞到許少恒麵前。
“這鐲子還你。”
他挑了挑眉,伸手拿過手鐲,轉身戴在那舞姬手上。
“這價值萬兩的手鐲,夫人不喜歡,賞你了。”
許少恒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吩咐一旁的管家。
“找幾個人來教教夫人規矩,若下次還這麼失禮,我拿你是問。”
他牽著那舞姬,走了幾步在我身旁停下。
低眉道:“有力氣哭,不如好好學學這將軍府的規矩。”
他帶著舞姬走了。
寒風裏,他將自己的狐皮披風披在了舞姬肩上,一同鑽進了馬車裏。
逐漸隱入夜色。
管家在一旁深深歎了口氣:“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您明知少爺還生你的氣,為何不肯服個軟呢?”
我苦笑一聲,搖搖頭。
“周管家,你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
管家歎息一聲,便離開了。
回到屋裏,我固執地收拾著衣物,我與許少恒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
繼續待在這將軍府,也沒任何意思。
不知何時,我已淚濕麵龐。
誰能想到當初風光嫁進許府的我,新婚當日,竟獨守空房流淚到天亮?
新婚當夜許少恒說的話,我仍記得清清楚楚。
“蘇梨,我的心裏隻有婉寧一人,你不該嫁進來的。”
可我還是固執地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年幼時,若不是他衝進大火中將我救起,就不會有現在的蘇梨。
我以為終有一日我能捂熱他的心,可還是活成了這許家無關緊要的少夫人。
我背著包裹出門時,忍不住回頭望向那空曠寂靜的將軍府。
夜空的星星很亮。
像極了許少恒將我背進將軍府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