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洱海休息的一個月,我幾乎每天都和沈辭待在一起。
剛畢業的大學生似乎擁有著無盡的活力,連帶著我都感覺自己的生命重新變得鮮活起來。
這些天,我也偶爾能從新聞上看到陸淮之的消息。
他還是那副模樣。
有媒體打聽到我出走的消息,在記者會上詢問他。
男人神色淡淡。
“我夫人隻是出去散散心,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陸淮之的語氣是篤定的。
我心裏有些酸澀。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清楚除了陸家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回去。
他捏準了這一點,於是步步緊逼。
我忽然覺得窒息。
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麼?
黎蕎的後半輩子難道要一直活在林溶月和陸淮之的陰影裏嗎?
敲門聲在此刻響起。
宛如大海中飄來的浮木,挽救了我這個即將溺水的旅人。
我趕緊跑過去開門。
沈辭穿著一身白體恤站在門口,臉上洋溢的笑容卻在看見我泛紅的眼眶時凝滯。
他有些無措地輕輕抹掉我的眼淚:“黎姐姐,你怎麼了?”
我沒告訴他陸家的事,隻是說感覺自己像站在了人生路口。
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黎姐姐,如果暫時沒有目標,那就先去做你會覺得開心的事吧。”
青年溫柔的視線宛如月光,層層籠罩在我身上。
“做你曾經最想做但沒有做的事,就已經很勇敢了。”
沈辭的話點醒了我。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什麼能失去的了。
青春時間,我都留給了陸家和過去的自己,而現在,我要去嘗試成為一個全新的黎蕎。
我退房的當天,沈辭不知去哪兒了,我在老板那兒留了張字條給他。
大意是感謝他的疏導,我打算回A市追逐我當初的夢想,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說來奇怪,我和沈辭相處一個月,卻從未跟彼此提出交換聯係方式。
更多的時候,我們都是偶遇。
回到A市後,我開始朝各大律所投簡曆。
事實證明,我這個年紀,本科畢業又沒有工作經驗,想進律所真的很難。
被幾家紅圈所拒絕後,我想自己現在或許的確還不夠勝任律師的工作。
我需要填充自己來彌補長時間的空窗期。
我決定考研。
手上還有一些存款,我租了個屋子,邊兼職邊複習。
我沒想到陸淮之會找過來。
他帶著保鏢出現在狹窄的居民樓道裏時,我徹底懵了。
“黎蕎,你現在就住在這兒?”
男人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