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宗長老名喚蘭鈺。
在這修仙界修為增長以百年為計算單位,他年僅三十便已分神修為,已是修仙界的天賦人才。
但對於教導徒弟這一件事,他並沒有任何經驗。
將我帶回竹宗後,他突然消失了幾日。
在我以為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子時,蘭鈺突然出現帶著我到處串門。
“昭昭,這就是教你的第一課。”
拖他的福,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人情世故。
替我打點好後,我有了和別宗同門一同修習早課的權利。
因為入門考核吊車尾卻拒絕仙尊的名聲,我每次早課的表現都會被不少人關注。
在看到我的心法的論理成績優異,連劍術甚至開始超越一些同門後,無形間帶動了大家都開始努力上進的氛圍。
同門有困難的時候,我也會主動去幫助。
與此同時,我還在早課結束後去修行山劈柴砍竹鍛煉體魄,結識不少來完成宗門任務的師兄師姐。
日子推移,我在青雲宗的名聲慢慢變成了人見人愛的小師妹。
這些都是蘭鈺讓我做的。
他捧著那本明顯是自己寫的《養徒弟一百零一種方法》,講得頭頭是道。
“要想修仙路足夠順暢,第一步是要學會結識人脈。”
聽到他這句話,我腦子突然閃過前世的回憶。
前世的我在青雲宗眾人的眼中,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不需要做宗門任務賺取靈石,法器和仙草隻要是我需要的,仙尊都會帶到我麵前。
隻有我知道,師尊的本意是讓我摒除雜念專心修煉,早日修成無情道成仙拯救蒼生。
仙尊的嚴苛壓得我喘不過氣,日日高度緊繃。
每日生怕仙尊對我失望,久而久之早已在心中建立起了一個精神牢籠。
有一日,月淩瑤不甘冷落,將師尊送我的鳳羽寶囊盜走。
她拿走我的東西我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次寶囊裏裝有名貴法器,若是給別有用心的人得到,後果不堪設想。
她妄圖通過丟失的罪名讓師尊責罰於我,卻被我氣得拎著領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劍挑破她的衣袖,將裏麵的寶囊掉了出來。
明明證據就在眼前,可月淩瑤一哭,被譴責的仍然是我。
“你都已經這麼多好東西了,給瑤瑤一個寶囊怎麼了。”
“大家都知道仙尊隻喜歡你一個弟子,什麼都給你,瑤瑤作為你的師妹卻被你欺負,連個像樣的法器都沒有。”
“仙尊怎麼就看上你這種自私的人當首席弟子,無論多厲害你不過也就是個人品不好自命清高的敗類!”
“滾!我們不歡迎你!帶著你的臭寶囊滾出這裏!”
......
月淩瑤抹著眼淚被她的朋友們護在身後,看見我被寶囊砸的紅腫的額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那時滿心怨恨,在仙尊麵前哭鬧:“明明錯的是她,遭受譴責的為何是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仙尊皺眉。
他不假思索抽出佩劍將我一劍穿心,剜去情絲。
“昭昭,你不需要有這種雜念。”
而如今,蘭鈺摸了摸我的腦袋,十分鄭重說道。
“你既然選了我,那我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讓你在修仙之路開心平安。”
雖說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修煉,但還是抗不過天賦平庸所困。
每突破一個小境界,我身上的阻礙感也變得更明顯。
在別人能去下山曆練剿除邪魔時,我仍舊隻能做做砍柴摘桃換取少量靈石的任務。
但用自己努力,不需要滿足他人期望,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修習的感覺使我快樂。
這份平靜在某一日突然被打破。
我正埋頭捆紮柴木時,麵前突然停留了一對白靴。
頭頂上傳來輕蔑的冷笑,隨即我突然重心不穩,頭狠狠的磕在地上。
是月淩瑤。
她此刻已是金丹修為,我才堪堪築基,修為的施壓使我抬不起頭。
“葉昭昭,你也有今天,如今的你隻配在我的鞋底下苟延殘喘了。”
“如今我與師尊日日相伴,得他親手教導,而你隻配在這當個下等修士,像個螻蟻一樣遭人拿捏真是讓人痛快。”
後腦勺傳來壓力,是她用鞋子踩著我的頭,用力撚了幾下。
此刻本該感到屈辱,可我心中異常平靜,甚至空有餘力思索。
看來她還是過度溺於情愛,並沒有用心修煉。
上一世的我這時候,已經將自己逼到元嬰渡劫了。
她見我不說話,將我後腦勺的腳撤開,俯身揪起來我頭發,強迫我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