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多慮了。
謝奕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二天就送來了退婚書。
裴玄的眼睛裏能噴出火來。
他一拳打在謝奕的胸口上,謝奕吃痛後退兩步。
「謝奕,虧我拿你當兄弟,危急關頭,你就這樣把我妹妹甩了?」
謝奕不卑不亢,一雙桃花眼直直落在我的身上。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裴璃和我都是官宦子弟,受著天下萬民供養,本該如此。小情小愛在家國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我知道謝奕說的沒錯,可我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發酸。
「謝奕,那我們這兩年的情愛又算得了什麼?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是不是皇上——?」
「沒人逼我。」
謝奕上前,扶住我的肩膀。
「裴璃,你不能一輩子躲在父母兄弟的背後,也是時候長大了。」
我不懂,我是突然沒長大的嗎?為什麼從前謝奕就不會怪我沒長大呢?
裴玄幫我送客了。
謝奕走後,我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院裏的梨花樹乘涼。
可是坐著坐著,我就哭了起來。
我想到了謝奕的涼薄,想到了自己注定背井離鄉、九死一生的命運。
「別哭了,跛腳公主。」
裴玄遞來了一塊手帕。
上麵還繡著一對潦草的鴛鴦。
我拿那對該死的鴛鴦擦了擦鼻涕。
「裴玄,這是誰家的倒黴姑娘看上你了?」
裴玄一把扯過那條手帕,嫌惡地掃了一眼又丟給了我。
「這是我撿的。」
裴玄現在才發現那上麵繡的是鴛鴦,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什麼野鴨子呢。
「你從哪撿的?這繡工比我還差。」
阿娘一直說我不像個姑娘樣兒,女工連八歲孩童都比不上。可我卻反駁道,「我的繡花針可不是用來繡花的。」
「上次在邊境和那西涼小將軍交戰的時候,他身上掉出來的。估計是他的小情人送的。我當時腳受傷了,用這個包裹了一下。」
「腳?裴玄你包過腳的給我擦鼻涕?」
我暴跳如雷,一下子都忘了自己還傷心著呢。